駱遇川看上去只是嚴肅,但他聽得出來,駱遇川很生氣,甚至是憤怒,而這憤怒絕不僅僅是因為看到包豔琳差點抓到他。
包豔琳有點嚇懵了,白著一張臉,看著駱遇川說不出話來。
駱遇川微眯了下眼睛,丟開她的手,轉而看向江淼,把他上下仔細打量了幾遍,剋制地問:“你沒事?”
江淼搖搖頭。
駱遇川不再說什麼,拉了江淼的手就走。
直到兩人走遠,包豔琳才從驚嚇中回過神,手捂著胸口,咬著牙,眼中漸漸浮上一絲惱恨。
駱遇川直接開車送江淼回家,一路上他都沉著臉,也不說話,江淼坐在副駕座上也不敢開口,就這麼惴惴不安地被駱遇川載回家,又跟著他上樓進了家門。
駱遇川脫下西服外套扔到沙發上,轉身朝江淼伸出手:“過來。”
江淼懵懵懂懂地,走過去,任由駱遇川拉住他的手,又將他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江淼忍不住:“怎麼了?”
駱遇川靜靜看著他,呼吸略有些沉。
江淼見他不答,想想,又問:“你怎麼會在那裡?是有事?路過?好巧……”
“不是,”駱遇川沉聲說,“吳瑕告訴我,你和江焱的媽媽在那裡,他擔心你有事。”
“哦,我沒事啊。”江淼還是有些茫然,“吳瑕怎麼知道的,他也在那兒?”
駱遇川深吸一口氣,像是再也控制不住,顫聲說:“你怎麼能和她單獨見面?為什麼要偷偷地去也不告訴我?她對你做過那麼可怕的事情,害得你差點……你以後都離她遠一點!”
他的臉色難看極了,又痛苦,又憤怒,若是仔細分辨,還摻雜著心有餘悸的恐懼。
江淼懵了,又感覺恍惚中抓到了什麼,他說:“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我……”駱遇川卻一時語塞。
接到吳瑕電話,知道江淼單獨和包豔琳見面,駱遇川覺得自己都快要瘋了。
他立馬丟下工作,一路飛車趕去,剛到咖啡廳門口,就看到包豔琳要去抓江淼,要不是這麼多年的涵養,只是抓住包豔琳的手腕而沒有將她一把摔出去,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剋制。
想到她曾經對江淼做過的事,他就不寒而慄。
即便看著江淼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駱遇川心底都還是感覺不太踏實。
失而複得。
不到一小時,他竟是體驗了這坐過山車般大起大落的心情。
可江淼的問題令他失聲。
駱遇川這才意識到,要解釋自己的失常,就必須讓江淼知道喬銳格曾經查過他這件事。
僅僅因為那是江焱的媽媽所以他擔心——這樣的理由,他知道是無法說服江淼的。
而有些事如果一直隱瞞,也許就慢慢變成了讓彼此都小心翼翼不敢觸及的雷區。
駱遇川不想這樣。他希望和江淼之間,永遠真誠坦蕩。
他沒有猶豫太久,就一五一十把喬銳格曾經查出來的事情跟江淼說了。
說出來他心裡還是有些忐忑,這件事他也瞞了許久,雖然並非故意隱瞞,他也怕江淼生氣。
畢竟誰知道曾經有人在背後這麼調查過自己,都會生氣。
江淼聽完了,臉上看不出有什麼情緒變化,微低著頭,沉默著。
駱遇川想,就算他要跟自己冷戰也認了,能罵自己出出氣最好,別悶在心裡。
正想著,他看見江淼走過來,抱住他,臉貼著他的脖頸,輕聲說:“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駱遇川呆了呆,感覺心髒猛地跳了一下,眼眶竟有些泛熱。
江淼抱住他的胳膊用了些力,喃喃地說:“我不該瞞著你跟她見面,一想到你這一路上過來是什麼樣的心情,我就……對不起,對不起。”
駱遇川抬手回抱住他,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輕輕吻了吻江淼的額角,所有起伏的洶湧的情緒都隱藏在了這輕柔的觸碰裡。
“所以,他怎麼會想到查我?”過一會兒,江淼抬起頭來問。
駱遇川打量他的神色:“你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