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遇川說:“面對危機,人總是會有自保的本能,何況他有沒有為我發過聲,真相都無法改變。”
江淼不甘地問:“你就沒有怨過他,恨過他嗎?”
駱遇川卻像有些不解:“為什麼?”
江淼沉默了,知道自己問得多餘。
他內心感慨良多,連累別人無端蒙冤的這麼多年一直心懷怨恨活似一棵帶毒的仙人掌,而受了委屈原該睚眥必較的卻始終光明磊落。
他想起吳瑕向他求救那晚,他當時急糊塗了責怪駱遇川太冷靜不近人情,哪裡知道駱遇川也曾這樣幫過別人,他懂了駱遇川的擔心,也明白了當時駱遇川為什麼會有那樣受傷的表情。
江淼抱住駱遇川,臉貼在他肩頭,駱遇川摟住他,心知他恐怕還要花些時間才能平複情緒,正想再說些什麼安慰的話,就聽到懷裡的人肚子發出詭異的一陣咕嚕聲。
“我餓了。”江淼淡定地說。
駱遇川忍著笑:“好,我去做飯。”
江淼馬上跟著他站起往廚房走:“我來幫你。”
“那你可要小心,別再摔碗了。”
“哎呀,一個小失誤,你不要揪著不放……”
這天午休完,吳瑕又坐在沙發上開始看喬銳格讓韓秘書給他找的書,雖然喬銳格提出在他的辦公桌旁邊再加一張書桌,可是被吳瑕拒絕了。
“有茶幾就行,再添張桌子做什麼,不協調,不好看。”吳瑕說。
其實他只是覺得,照喬銳格的意思往辦公桌旁加一張小書桌,他會有種小學生被家長監督學習的羞恥感。
他看一會兒,就趴在茶幾上往筆記本上記兩筆。自從他表露出想學點東西的意願後,喬銳格先是讓他學財會,可他看到數字就頭痛,喬銳格又建議他改學文秘,看了韓秘書找來的書,吳瑕決定試試,至少勉強能看懂。
他正寫著,聽到門外韓秘書似乎在跟誰說什麼,緊接著辦公室的門就推開了,一位容貌極美氣質高貴的婦人走了進來,韓秘書略有些尷尬地跟在後面。
吳瑕急忙站起來,韓秘書適時地開口:“喬夫人您稍等,喬總正在開會,我這就去通知他。”
吳瑕眉頭一跳,喬夫人?喬銳格的……媽媽??
他正心驚,韓秘書已經轉向他說:“麻煩小吳先生替我招呼一下喬夫人。”她說完,朝喬夫人躬了躬身退了出去,顯然是忙著通知喬銳格了。
寬敞的辦公室裡只剩下吳瑕和喬夫人面對面,他毫無心理準備,面對喬夫人探究的目光腳底發軟,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說:“夫人好,您……您等等。”
他彎腰慌慌張張地收拾攤在茶幾上的書和筆記本,又把順手亂扔在沙發上的資料收起來,還往沙發上拍了拍,讓到一邊,對喬夫人說:“夫人您請坐。”
喬夫人一直默不作聲地在旁邊看他忙活,這會兒也沒說什麼,微微笑了笑,優雅地在沙發上坐下。
“夫人您要喝點什麼嗎?”吳瑕揹著手恭恭敬敬地問。
不怪他這麼謹小慎微的,不說這位美婦人的身份,就是她身上這大富之家養出來的氣派,就讓他忍不住自慚形穢,不說說話了,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喬夫人微笑著把他上下打量了幾遍,說:“白開水,謝謝。”
吳瑕忙說:“好的,不客氣。”
他走到一邊拿杯子接水,暗暗對自己吐槽,平時在櫃臺上也不是沒接待過貴客,明明可以應對得很從容,這會兒緊張個什麼鬼?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將水送到喬夫人面前,還好,手沒有抖。
他把略有些汗濕的手心悄悄在褲子上擦了擦,聽到喬夫人說:“你叫什麼?”
吳瑕忙站好:“我姓吳,吳瑕。”
“嗯?是哪個字?”喬夫人微微歪了歪頭,像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