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瑕安排不出這樣真實的場景和助演,喬銳格相信自己手下人的辦事能力,他們查出來的吳瑕的資料不會有錯。
除非吳瑕是個深藏不露的騙術大師。
然而喬銳格幾乎是直覺地就否定了這一點。
他替吳瑕擋了那一記黑棍,替他出錢,替他解決了後患,要細究其中的原因,喬銳格自己也無法說清。
也許,有那麼一點對自己錯誤判斷的報償心理吧。
現在吳瑕又拿出這張借條,簡直就是“啪啪”打他臉。
不說人了,人家連錢都不圖。
喬銳格這一刻內心相當的挫敗。
“誰要你寫這個?”喬銳格盯著吳瑕問。
吳瑕不語。他早表明過態度會還這筆錢,既然如此,寫借條有什麼奇怪?難不成還真像喬銳格說的那樣“以身相許”?那他成什麼了?
見吳瑕不吭聲,喬銳格就手把那張借條捏成一團要扔。
“我再寫就是了。”沉默的吳瑕這時候卻又出聲了。
喬銳格有些氣結,盯著吳瑕的眼神越發冰冷。
吳瑕抿了抿唇,耐著性子說:“出了這事,我爸媽都拿你當我們家大恩人看,我們家從來沒欠過誰這麼大的情,除了銀行貸款,也沒欠過誰這麼多錢,害你受傷,還要欠你錢,這事就是我不要臉的當不存在,我爸媽也是絕對不肯的。”
頓了頓,他又說:“知道你是不缺這十萬,但你不缺,你要做好事,我們不能沒有良心,既然有能力,還得上自然是要還的,我現在的工資不算高,我會想辦法接點兼職……總之我一定會還上的。”
喬銳格呵一聲:“不是會有賠償嗎?”
吳瑕愣了愣:“你說肇事司機?那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賠下來,也不知道能賠多少,再說我爸要養傷,店鋪要重新修整,更何況……”
他瞄了瞄喬銳格,咬了咬唇沒再說。
“何況什麼?”喬銳格不依,追問。
吳瑕卻別開了臉,不肯說。
“嘖,”喬銳格一臉的不爽,“當我一隻手收拾不了你是不是?說。”
吳瑕看看他的表情,又看看他吊著的胳膊,似乎又掙紮了一會兒,才說:“你是為了幫我受的傷,我自己一個人還就……”
他沒再說下去,只看著喬銳格,臉上帶著“一個做事一人當”的自尊和倔強。
喬銳格盯著他,板著的臉上讀不出更多的情緒,吳瑕突然覺得委屈,這到底是要怎樣?自己要還錢怎麼還錯了?這位大少爺真的太難捉摸,太難伺候了!
喬銳格突然冷哼一聲,把捏成團的借條往梳妝臺上一丟,“我要洗澡。”
吳瑕愣住,這是……沒事了?
喬銳格卻不管他,轉身就往浴室走。
“你等等。”吳瑕急忙叫住他。
喬銳格停下,轉身皺著眉看他,很有些不耐煩。
“那個,我先幫你把夾板取一下。”吳瑕說。
喬銳格低頭掃了掃自己吊著的胳膊,一揚手,把三角巾先摘了。
吳瑕張了張嘴想要阻止,已經是來不及,喬銳格已經又一抬手,把三角巾朝他扔了過來,他忙接住了。
那位少爺卻又站著不動,揚著下巴沒好氣地說:“過來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