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甘心。”
昭昭抬起頭,金色的陽光落在她眼底,映出明晃晃的野心和慾望:
“沒能力的人甘願去做玩物做依附就罷了,我憑什麼要從一開始就認命?”
虞媽媽笑,用微燙的煙管點了點她的眉心,似嘲似嘆道:“你啊……”
“這樣吧。”虞媽媽吐了口煙,“下月知府過壽,府裡的歌姬舞姬怕是不夠。雲州的教坊倘若出來借人,我就推你出去。”
昭昭喜出望外,屈膝一跪:“謝媽媽。”
虞媽媽頓了頓,又說:“你的那個恩人,寧王爺的郡主,好像命不久矣了。”
昭昭空了一瞬:“媽媽您說的是誰?”
“你還有第二個恩人不成?”虞媽媽抱著懷裡的貓,拿貓的尾巴去逗貓的鼻子,“那郡主自小長在北地,吹慣了寒風,受不了咱們這邊兒的暑熱,已經病了月餘了。寧王府四處尋醫,卻找不到一個能治好郡主的。可憐她身子那麼弱,知府過壽時還是得露面。”
昭昭擔心,卻又忍不住懷疑:“郡主病重,為何還要赴宴?寧王府也算勢大,何苦推自家女兒出來頂場面?他們一家好歹是皇親國戚,怎會——”
“皇親國戚?”虞媽媽嗤笑,“昭昭兒,你記住了,甭管一個人的出身多高貴,只要活在世上,跳不出六道輪迴,那就都是當婊子的命。”
“為何?”
“上我們的是男人,上他們的是權勢。大家唱的雖不是一齣戲,但歸根到底都是供老天爺取樂的玩意兒。”
昭昭似懂非懂,她不喜歡虞媽媽的說法,彷彿人活在世上與朝生暮死的蜉蝣無異,種種拼搏掙扎都不過是痴望徒勞。
“媽媽,我曉得您和雲州教坊的幾位管事認識。”昭昭敲著虞媽媽的腿,“我想去見她一面,遠遠地見一面……就算見不著,去打聽打聽她的近況也好……所以麻煩您動動關係,把我塞進彈曲的歌姬裡。”
“你想去攀關係?”虞媽媽薄諷一笑,“你是什麼身份,人家是什麼身份?你擺出一副士為知己者死的報恩模樣,可人家當初不過是舉手之勞,怕是早就不認得你是誰了。”
“不是攀關係……我只為我的心。”
“昭昭兒!昭昭兒!”
院外響起小多急匆匆的步伐,他氣喘吁吁地吼道:“你娘要生了!”
昭昭連忙起身跑了出去,急問道:“大夫來了沒有?”
“張掌櫃不肯來!”小多氣得直咬牙,“你之前幫了他那麼多,他卻在這種時候推脫,說自己要出門問診,畜生東西!”
是因為砒霜的事。
昭昭從張掌櫃手裡坑騙砒霜,用於殺人。雖然沒有連累他,但官府上門搜問時還是把他嚇得不輕。
這是記恨上了。
昭昭臉色一白,很快就鎮定過來:“小多,你去找樓裡生育過的姐兒們照顧我娘,讓大家擔待些,後面我給大家發喜錢!”
說罷,昭昭跑出樓子去找張掌櫃,藥鋪裡沒人,打雜的小廝說張掌櫃剛出門問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