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曉是成家村裡最大的娃娃頭，不為什麼，大概是因為他沒爸沒媽，沒叔沒舅的，他的親戚什麼的全死了，就剩下一個破爛房子供以遮身。用一句話說，可能是因為他在足夠可憐的同時，也活得挺不錯。
他一個人倒也活得自在，才十一歲而已就已經和一個較矮的成年人一般高，儼然一個小大人一般，再加上做事什麼的有理有據，也懂禮貌，生活也不需要別人接濟，於是。他就成了這個村裡獨特的“成年人。”
人雖小，但是那脾氣，可比一般人大多了，簡直就是一個炮仗，一點就爆。
不過吧，人們相處久了，也都知道什麼會讓他暴跳如雷，也知道說什麼不會讓他爆炸，看看他畢竟也只是一個孩子，所以也都有所謙讓，所以幾年下來大傢伙也能相安無事。
這天，成曉扛著剛從山林中設下陷阱中捕獲的一條獐子去鎮上賣，來到熟悉的肉鋪老闆那，一把扔在了他那巨大的案板之上，熟練地對正在忙著賣肉的朱胖子說道：“這頭差不多有十三斤重，我也好久沒來這了，最近價錢咋樣？”
朱胖子顧不得擦面頰兩側的汗水，不耐煩地說道：“還能咋樣？繼續往下跌唄？”
“不就是女人們都生不出正常孩子了麼，至於這麼緊張嗎？說不定只是咱這風水不好呢。”成曉滿不在乎地說道。
“風水你妹啊！”朱大胖子氣地想拿菜刀砍這個二愣子，“等你以後要結婚的時候，老子倒要看看誰家姑娘嫁給你，生不出孩子看你會不會急。”
胖子用菜刀遞了幾錠銀子過來，“諾，這是你的肉錢。”說完和另一個客人搭起話來。
成曉將銀子扔上空中，看著它再次落回自己的手中，估算著分量，皺著眉道：“怎麼這麼少？”
“就只有這麼多了，老子都是看你是我熟客才給了你全部價，這頭獐子老子說不定還要賠點呢，不要的話給我。”朱大胖子一副要伸手過來搶錢的樣子。
成曉卻巋然不動，只是在那擺著一副冷笑。
朱大胖子自然不敢搶他的錢，無奈，不知從何處又掏出了一小錠銀子扔了過去，沒好氣地嘟囔道：“滾吧，老子這次真的要賠不少了。”
“我倒想看看你敢不敢搶到了老子手上的錢，看來，還是沒膽啊!”成曉冷笑著說道，一副地痞流氓的樣子，同時也將跟前的銀子全部收入囊中。<敢搶你錢啊，老子活得不耐煩了？好了，趕緊滾，趕緊滾，老子還要做生意呢。”朱大胖子攆人了。
成曉也知道自己此次是佔了不少便宜的，也見好就收，畢竟是幾年的老朋友了。
他吊兒郎當地走開，一邊對著身後招手大喊：“胖子，過兩天請你喝酒啊！”
成曉現在要去的是鎮子另一邊唯一的一家妓院，去找他的小紅去。
小紅是從成家村出來的，家裡沒辦法過不下去了就把小小年紀的她給賣到了這裡。她今年才15歲啊，每次想到小紅的年紀成曉都有種想去她家把他父母砍死的衝動，但是沒辦法，他家太窮了，總想著生個兒子傳宗接代，卻老是生女兒，這也是天註定。哪怕小紅還有三個妹妹，他的父親總是不相信邪似的想再生一個兒子，但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自從五年前的某一天開始，再也沒有人可以生出正常的孩子了，已經懷孕的生出的都是死胎，不知是逼瘋了多少做好當母親的女子；沒有懷孕的也再沒有機會生養了，無論她們的丈夫再如何努力，她們的肚子也沒有了動靜，這也逼死了不知多少男人。
這一切倒是讓妓院在這個世界變得無比火爆，哪怕在這個小小的鎮上都有一家妓院開著，女人們也再也不怕懷孕，因為也不可能懷孕。
想著想著，他已經到了那家妓院門口。
不需要任何宣傳，也沒有什麼燈紅酒綠，只是一家古色古香的客棧而已，甚至連名字都沒換，就那麼掛在門口。要是外鎮的人來了，還真不一定真的以為這只是客棧而已。
掀開用作隔音的門簾，成曉走了進去，是不出意料的人群爆滿，一張張簡陋的木桌在一樓擺著，每張桌上都是男人和女人，還有不安分的手和骯髒的話語。
一個老鴇塗著滿臉的白粉走了過來，擺出一副誇張地肢體動作，語氣陰陽怪氣地說道：“誒，這不是成公子嗎？這是賣了獵物來見你的小紅來了？呵呵”
“為什麼我每次來你都要來惹我呢，是我上上次打你打得不夠狠是吧？”因為都是小鎮上和附近的人，就那麼丁大點地方，也沒有人會想著殺人什麼的，頂多打一架，打贏了就厲害唄。
很不巧，成曉很會打架，而且不會顧忌什麼可笑的臉面。換句話說，那就是死不要臉，專往某些地方招呼。打女人就打胸，打男人就只攻下體，久而久之，自然沒人願意招惹他了。
“這個人太賤，太無恥了。”大家都這麼說，也都這麼認為的。
“小紅在她房間，自己去找。”那個老鴇不敢再接話，悻悻地離開去招呼其他人了。至於錢的什麼，她自然知道成曉是守信的，不然怎麼可能讓他進去找人。
成曉自顧自地往那個他去過無數次的房間走去。
他上了二樓，直接就往最裡面的那間房裡走去，像往常一樣直接粗暴地推開了們，臉上也在瞬間掛上了一副燦爛的笑容。
“小紅姐，我來了。”
裡面的女子正揹著他坐在鏡前梳著頭髮，穿著一身大紅色衣裳，笑著回道：“小曉啊，你先坐著，我這剛起來，先梳個頭發。”
“你咋起這麼晚？”成曉剛出口就後悔了。
“昨晚上大半夜的有一個客人來找我，折騰到大半夜才睡，自然起的晚了。”她將這事說的越是輕鬆，成曉心中就越痛。
“那啥，姐，我今天捉了一隻好大的獐子呢，厲害吧！”成曉試著轉移話題。
“厲害，我弟弟最厲害了。”紅衣女子笑著轉過頭來，一臉寵溺的笑容，然而那張不施粉黛的面龐卻足以美的閃瞎外人，讓人難以想象這麼一個美麗的女子竟然會屈身在這偏僻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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