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侍衛沖了進來,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觀天沖到了沈鶴越的身後,把他壓制住直接拖到了一旁,凳子連著帶倒了兩根,桎梏在她脖子下的手消失了,沈香茉的身子猛的往下沉,被沖進來的季熠辰給接住了。
她哪兒還有力氣,所有的力氣和勇氣在剛剛的對峙中都耗費光了,她一直在等他來,即便是不清楚他會不會來,她還是相信他會來救自己。
“沒事了。”季熠辰把她摟在懷裡,看到她脖子上的淤青,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肩膀安慰,視線是陰霾的看著被觀天和觀河制住的沈鶴越身上,眼底的暴風雨,即將來臨。
......
季熠辰把沈香茉扶出去了,沈鶴越直接被觀天和觀河帶去了天牢裡,沈老太爺氣暈了過去,而得知自己弟弟要殺侄女訊息的沈家大老爺,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還算是給沈家保留了面子,沈鶴越是從後門被帶走的,而季熠辰一路抱著沈香茉回了允瀾居。
沈香茉在他懷裡安靜的很,季熠辰把她放到了臥榻上坐下,抬手輕輕的撥著她的頭發,理順了之後,又把她歪了釵飾摘下來放在一側,雙手替她收拾著弄亂的衣服,最後,長指觸及她的臉頰,像是隱忍著什麼,又把她攬在了自己懷裡。
他要是再晚到一步會怎麼樣。
沈香茉感覺到他身子發出的一顫,抬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後背,“我不怕,我知道你一定會來。”
當他到了沈家之後,得她在沈老太爺院子裡,而沈老太爺卻在前院待客時,季熠辰的心裡就隱隱有了不安,他沒有任何猶豫的直接到了沈老太爺的院子,看到緊閉著的門,外面被指使走的管事,當即就讓觀天破門而入。
他的妻子看著鎮定無比,當他抱住她的時候他就知道她有多害怕。
耳畔又是她的輕呢聲,“我知道你一定會來。”
季熠辰笑了,“你怎麼知道我一定回來。”
沈香茉離開他的懷抱,眉頭皺了皺,似是在思索,半響,看著他眼神裡是篤定,“我相信你會來。”
在三叔掐住她脖子的時候,她心裡想的,都是他的出現。
季熠辰捧著她的臉,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嗯,我會來。”他怎麼會丟下她一個人呢。
過了一會兒,一隻手輕輕的揪住了他,似是在徵求他的意見,“三叔的事,你要如何處置。”
季熠辰的神情徒然一淩,任何傷了她的事他都不容許。
怕嚇到她,季熠辰只是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對外會說他去上北打理沈家的生意去了,至於別的處置,你不用管,都交給我。”
沈香茉默聲,對於沈家來說,這樣的安排是最好的,而對於三叔,沈香茉根本起不了半點親情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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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後,沈香茉去過靈堂那兒,和季熠辰一塊兒回宮了,三日之後鎮國侯府二夫人出喪,因著是太子妃母親的身份,宮中這兒也派了人前去送葬,而此時的天牢內,三日的功夫,沈鶴越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沈家那兒沈老太爺氣病了,沈家大老爺本想來天牢裡見見弟弟都被阻攔在外,陰暗潮濕的環境裡,空氣中充斥著血腥味,還有一陣一陣久不見陽光的黴氣。
沈鶴越躺在牢房內,一塊木板上趴著,他的手腳都被打斷了,只能以這樣的姿勢趴在那裡,衣服上血跡斑斑是審問時留下的,他的雙眼在季熠辰走進來之後變的有些清晰,只是抬不起頭來,只能輕輕往上點一下,沈鶴越看到是太子,打的滿口是血的嘴巴竟裂開笑了。
“太子殿下。”沈鶴越的視線在他臉上劃過,張口有血流下來,“您屈尊大駕,要看著我死,何必親自前來。”
季熠辰攤開手,一塊牌子在他手心裡安靜的放著,沈鶴越神情一怔,眼底閃過一抹不明意味,眯上眼後,看也不看季熠辰,直接當做他不存在了。
其實季熠辰要的就是這樣的反應,從沈鶴越嘴裡還能撬出來什麼呢,早年怎麼害沈家二夫人,怎麼和如今的沈家二夫人茍合,又如何害太子妃,這些季熠辰都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沈鶴越這麼多年在外東奔西走時所遇到的事。
“看樣子你是認得這牌子了,這些年你每隔兩年都會去一趟苗疆,你能找到的人,孤也有辦法找到。”
半響,沈鶴越睜了睜眼,聲音嘶啞,“那就先恭祝太子殿下,早日解了太子妃身上的蠱毒。”
他的命不重要,死了就死了,也不值一提,為了太子妃,太子不會動沈家。
沈鶴越根本不怕死,對他而言,如今這樣活著才是痛苦。
忽然,一滴透著涼意的水落在了沈鶴越的臉上,季熠辰手裡揚著的是隻有拇指大小的長瓶子。
緊接著,季熠辰把瓶子裡所有的液體都倒在了他的臉上,低頭靠在他的耳邊,“你說的沒有錯,孤會早日解了太子妃身上的蠱毒,不過現在,孤也給你時間好好享受一下。”
沈鶴越起初是沒有反應過來,等季熠辰出了牢房,他的臉上開始出現火辣辣的疼,整個人開始絞痛的時候沈鶴越才明白過來太子說的什麼。
牢房裡響起了撕裂般的痛嚎聲,那不是皮肉傷時的痛,更不是被捅傷之後內腑的痛楚,而是有什麼在四肢百骸同時傷害時劇痛,甩不開,一直糾結在那兒,從心髒到四肢,無處不痛。
出了天牢這痛苦聲還有隱隱約約的傳來,整整持續了一個多時辰,任憑別人都想象不到那是多大的折磨,此時的東宮內,季熠辰正在哄著沈香茉喝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