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哼了聲,紅芙則是撇過臉去,眾人沉默了一會兒,心中各有想法。
她們會入宮,一是真的喜歡太子,二是過慣了被人伺候,不用擔心飯碗也不用擔心苦日子的生活。
出府有一大筆銀子的補償是沒有錯,可要再回到伺候男人,逢迎男人的生活中去,她們如何都不願意。
好一會兒,其中的六娘開口,“當初海棠出事的時候我就覺得娘娘不簡單,她是沈家的二小姐,沒出事的時候聽聞是沈家最聰慧的孩子,她只是失聰又不是變傻,還有十三的事情。”
“那你也不能否認,娘娘是真的待我們不錯。”一直不怎麼開口說話的五娘牡丹輕輕道,她算是這些人當中被季熠辰帶來早的,“不論殿下來不來,娘娘從沒虧待我們什麼,閔柔說的沒有錯,這裡是宮中,不是什麼睿王府了。”
別人鬧騰還有後臺,她們鬧騰,誰都幫不了她們。
氣氛略顯凝重了些,沒人說話,十六娘紅芙率先回了自己屋子,緊接著,一個一個的也都回屋去了,茗申院這兒散了,隔壁的菏澤院內,蔣懷柔在摔了一屋子的東西之後,心情也平複了,收拾了一下行頭走出屋子,去了隔壁的廂房內,接受兩個嬤嬤教導宮規。
而此時東宮的主屋內,沈香茉的臉色微凝,她手裡捏著從沈家送過來的信,眼底閃著,半響才收攏回來,這是小弟之彥寫給她的信,他說他病了,照鏡子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他後背上有一塊很小的胎記,他還問她,為什麼最近三叔總喜歡帶著他,去哪兒都喜歡帶著他。
屋子裡沉寂了好一會兒,沈香茉深吸了幾口氣都沒法將心情平複下來,小弟身上有胎記的事她竟然一直都不知道,明明小的時候她陪著他洗過澡。
祖父身上是有太胎記的,那是從曾祖父那兒遺傳下來,大伯和父親都沒有,三叔倒是遺傳了祖父這胎記,大哥二哥大姐姐和她身上都沒有這東西,為什麼小弟身上會有?
沈香茉心中有個很可怕的念頭在生出來,三叔和母親在她八歲那年就被她發現茍合,小弟是在她十歲那年出生的,如今不過八歲,三叔離開沈家遊歷去的時候她十二歲,那時候小弟已經兩歲了,這些年來三叔和母親根本沒有斷過。
沈香茉臉色一白,她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往那個方向去想,小弟身上以前沒有胎記的,怎麼一下子就有了,還是,以前她根本沒有發現。
季熠辰進來時看到了她氣的哆嗦的神情,忙到她身旁,“怎麼了。”
沈香茉看到他,像是有了主心骨,雙手拉著他,語氣有些顫抖,“熠辰,你說,要是一個人身上一開始沒有胎記,忽然發現自己有了胎記,那是怎麼一回事。”
“家裡出了什麼事了?”季熠辰想來想去,也唯有沈家的事才會讓她這個樣子,沈香茉深吸了好幾口氣,終於沒有再顫抖。
“三叔應該已經知道了我已經能開口說話,他一向多疑,猜測我已經恢複記憶不過是時間的問題,我懷疑,之彥他,不是我爹的孩子。”沈香茉要把這件事說出口是多麼的艱難,她其實早該想到,早該懷疑這件事,母親在得知三叔回來後自己急著想見三叔是可以理解,為什麼還非要帶著之彥呢,還有那胎記,若是之彥說的是真的,那麼就是有人刻意在遮掩,換言之,某些人怕是早就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有些事情不去想,那便不會意識到什麼,和一旦深想就沒辦法停止,過去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太多了,沈香茉都抓不完。
“也只是懷疑,是否真假,去查一查就知道了。”季熠辰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即便是真的,你先當做不知道。”
“為什麼要當做不知道呢。”沈香茉輕輕道,“我若知道了,你說三叔和母親會怎麼辦,我只是擔心他們會傷害我爹,你說,給我爹安排個差事,在給他安排幾個人護著,先支遠了再說如何?”
“桐城哪兒如今河渠修繕完了,倒是需要一個有經驗的,去把那兒的商路打通,再往南就要到南蠻了,岳父他經驗豐富,相信和那些人也能打的了交道。”季熠辰算了算時間,“去個三五年應該沒有問題,可以讓賀大人關照一下他。”
沈香茉點點頭,抬頭望著他,眼神閃爍,“謝謝你。”
“傻瓜。”季熠辰摸了摸她的頭,把她抱在懷裡,“還說什麼謝謝,這些事,兩個人商量著都比一個人想來得好,千佛寺的事,我已經安排妥當了,到時過去,進山谷前,你先去一趟香燭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