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小月雀躍道:“所以我才說,這個人了不起。你說,我們把他這些事跡報上去,會不會中了各位閥主的心意?”
李環微微一笑,道:“遼東那位備選者葛鴻飛情形如何我不知道,不過我也覺得,他做的未必就比李魚好。而且李魚比他佔了兩個優勢。”
獨孤小月目不轉睛地盯著李環,這可是關乎她終身的大事,如果李魚真能成為繼嗣堂宗主,那就將是她的男人,敢不關心?
可其實對李環來說,何嘗不是這樣,前程於男人而言,就是他的終身。而他的前程今後將繫結在繼嗣堂上,所以對繼嗣堂主的人選一樣關切。他們兩個,這都算是“政治聯姻”了,可“政治聯姻”若能彼此投契也才最好。
李環道:“第一,李魚的根基之地是在基縣,這兒是隴右!”
小月一聽,心領神會,這個年代,能出身同一籍貫,就是聯盟的一個重要支撐。李魚的地盤在隴右,天然就會被關隴諸門閥看成自己人,這可是遼東的葛鴻飛比不了的。
他們與遼東葛鴻飛之間可是隔著山東士族的幾大家族呢。雖說這並不影響他們與葛鴻飛取得聯系,但終究心理上會覺得差了一層。
李環道:“另一方面,曾經也入了諸位閥主法眼的第五淩若,與李魚關系極為密切,所以,如果李魚成為宗主,等於把這位曾經的備選者也拉了進來,這分數加成……”
獨孤小月心中一動,脫口道:“與李魚關系密切?如何密切?”
李環一笑,道:“還能是什麼密切關系?她連孩子都為李魚生了,你懂得。”
獨孤小月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小月生於豪門,父親、叔伯、堂兄弟們都是妻妾滿堂,尤其是父親為了生個兒子,那幾乎是一年納一個甚至幾個,家裡頭群雌粥粥,早已司空見慣,倒並不覺得意外,比起自己父親,其實李魚這位爵爺已算是長情專一的很了。
所以,心頭雖略略有些不開心,但這問題馬上就被她拋在了腦後。
李環捋著胡須微笑道:“所以,我以為,這個李魚,十有八九,就是我們未來的繼嗣堂宗主!”
獨孤小月的芳心好像被一隻大手抓住,狠狠地拉扯了一下,有些“揪”了一下的感覺。那麼……那就是說,他將要是我的男人了?想到李魚,一時間她也不知道想的是長相還是人品,想的是能力還是性情,神思一陣地恍惚。
“小月姑娘?”
眼見小月似乎有些神遊物外,李環不禁奇怪地問了一句。
獨孤小月回過神兒來,嫩臉不由一熱,忙道:“哦,我在想一件事。告辭了!”
獨孤小月匆匆走了出去,待李環的房門一關,小月只走出幾步,便停住,扶欄望向遠方瀑布,心心念念,充溢滿了的都是李魚的身影。
“他將是我的男人了麼?他會不會對我好?若嫁了他,我便可離開家門,再不必一見了父親,大氣都不敢喘,就算……就算他不喜歡我,應該也比我在家中時過得舒心吧?”
獨孤小月清秀甜美,嬌小玲瓏,而她所見的李魚四位妻妾氣質與其大為不同,尤其是人家已為人婦,那種有些成熟、有些嫵媚的氣質,是青澀的她所不具備的。她可不明白她的清秀甜美,小家碧玉模樣,其實是頗受男人喜愛的,一時間不免患得患失起來……
李環待獨孤小月走了,便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過去,先閂了門,再回來桌邊,掀開袍袂,露出大腿,取出個小藥葫蘆,拔了塞子,一點點地把白色的藥面酒在大腿上。
他的大腿上豁開好長好深一條口子,甚是嚇人。
那是他追上李伯皓、李仲軒兩兄弟,阻止他們攀巖時受的傷。不出所料的,李仲軒摔下來了,幸虧他趕到的及時,結果李仲軒沒受傷,他卻在救援李仲軒時,自己的大腿被岩石割傷了。
“哎……”
李環一邊灑著藥,一邊搖頭嘆氣:“這兩個惹禍精,真是受不了了。我是來考察李魚的人,若李魚成為宗主,必然念著我這份舉薦之情,對我有所關照。待我調入繼嗣堂,也算是脫離了苦海!”
李環決定,等一會包紮了傷口,馬上就寫信,把在此間所見一切,包括李魚打算針對吐蕃採取的行動,詳詳細細地寫下來,呈送諸閥主。他相信,這封信遞上去,李魚的能力一定能引起諸閥主的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