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紇幹承基已然離開了“太師府”,丟下楊千葉一個人,站在庭中痴痴出神。
紇幹承基毫不留情地打擊了楊千葉,斬釘截鐵地告訴她:“你永遠想不到,齊王究竟是一個愚蠢到何等境界的人。他的所謂造反,就是一個笑話!他要是能成功,簡直天理難容!”
“你……如此不看好齊王?”
“不是不看好,是根本沒得看!你千葉殿下自舉大旗造反,都能假齊王之名更有用些。就算想拿他當個傀儡,他也得有點傀儡的樣子,才好拿出去唬人,不是嗎?”
紇幹承基炯炯有神地瞪著楊千葉:“可你把一砣屎捧上傀儡的位置,真要有人來投時,難不成你把人家領去看那砣屎?”
“他……究竟做了什麼,讓你如此的深惡痛絕?”
紇幹承基深深地吸了口氣,臉色凝重:“他什麼都沒有做!如果他做了,哪怕是做錯了,我都不至於……”
楊千葉大惑不解:“他什麼都沒做,你何以如此怒不可遏?”
紇幹承基怒道:“他造反了啊!他向全下喊了一嗓子‘我造反啦!’,然後就滾回去睡他的大頭覺了,什麼都不做,你見過蠢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人嗎?”
紇幹承基連吸了幾口大氣,才壓住了心火,突然一聲長嘆,肩頭耷了下來,意興索然地道:“造反?造得什麼反?自從李孝常大將軍歸天,我就是在胡鬧罷了。”
紇幹承基無奈地笑了笑,對楊千葉道:“我勸你,也別折騰了。找個老實人,嫁了吧,別折騰了……”
紇幹承基說著,就怏怏地向外走,垂頭喪氣,有點生無可戀的模樣。
一直肅手而立的墨白焰氣憤地湊上來,道:“這個紇幹承基,簡直不知所謂。姑娘千萬不要受他影響。”
楊千葉心道:“就是!憑什麼非得找個老實人嫁了呀,難道不是老實人,就不敢娶我麼?嘁!”
齊州城內,暗流湧動,而洛陽大阜,卻依舊是一派繁華昌盛。
齊王造反?拜齊王的宅男屬性所賜,就連近在咫尺的青州都未造成多少騷動,更不要說洛陽了。洛陽人民根本沒有人談及齊王謀反,偶爾有人提上一句,也因聊天物件不感興趣,便迅速拋開了。
洛陽,酒照喝,舞照跳,一切如常。
羅霸道和曠雀兒就是在這樣的氛圍中,趕到了洛陽城。
幸虧曠雀兒極受楊千葉青睞,把她視為心腹,有些事並未瞞著她,曠雀兒到了洛陽,先安頓了羅霸道在客棧住下,這才悄悄尋到墨白焰在洛陽經營的基地,切口正確,旋即問起千葉殿下行蹤,這才知道她已直接去了齊州。
曠雀兒未敢怠慢,馬上回了客棧去找羅霸道。
羅霸道自從知道曠雀兒乃“同道中人”,再也不必扮員外扮斯文那麼辛苦,本性畢露之下,倒是讓曠雀兒看他比以前順眼的多。他平素言談雖不是蘇有道那種智珠在握的從容,卻自有一股子霸道自信。
就是以羅霸道的粗線條,業已察覺雀兒姑娘對他,漸漸情愫已生。
“反正老子如今一文不名,太子東宮也不想回去了。便寄人籬下也沒什麼,憑我一身本事,又不是吃白飯的,只要能與雀兒雙宿雙飛!”
羅霸道想:“只是不知她那主人是何人,聽口氣應該是個女的,她應該不會反對我娶雀兒為妻吧?不管了,她若不反對,我便坐了二把交椅也無妨!她若不識趣,嘿!老子就搶了她老大的位置,讓雀兒做我的壓寨夫人,叫她給我家雀兒當個端洗腳水的小丫環,哼哼哼哼……”
羅霸道心中的小魔鬼獰笑著,打起小包袱,又跟著曠雀兒繼續東向,奔赴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