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這就是貧僧的生動寫照顧啊!”紮玻大師伸出了兩根手指在半空中比劃著,一個指頭朝向自己的胸口,一個若有所指地朝向大汗,“人生苦短,事業漫漫,再忙也不敢休息,不敢啊!生恐落後一事,內心有憾啊!”
”這老家夥死不要臉!黃婆賣瓜也就罷了,暗地裡還針對本汗來了,我靠!”大汗臉色發白,卻又發作不得。
因為這個紮玻大師說得太隱晦,不是當事人還真的感覺不出來。這個紮玻,經過這一番做作的表態,把自己說得是多麼的高尚,這個開辯法大會跟他的弘法事業無形這中聯系在一起了,要是大汗裝灰,再次弄個藉口出來拒絕,這樣豈不會被人在後背指指點點。
大汗禁不住摸了摸額頭,人老了,這個腦袋啊老是隱隱地發疼,特別是想發作,想生氣,想罵人,偏偏還要忍氣吞聲,年輕還好一點,耐性強,老了,老了,還要如此,唉,只好,讓這頭自己去疼痛好了。
誰說做一國之主好當來著,看著就頭大啊,外部矛盾還好一點,大不了幹上一架,內部矛盾就有些複雜了,一個不好的處理,民心要失去一大半呢!
“紮玻大師不是我的敵人。”大汗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自己,“千萬沖動不得,現在一刀砍了他容易,事情過去後,想要複活一個人就難了。”
砍了紮玻大師,民心大失,所以,不能傷害他人,只有作賤自己了,大汗以手扶額,口中直呼:“頭痛,頭痛,誰有藥,誰有藥?”
紮玻大師發出一聲冷笑,看這個樣子,將大汗逼出病來了,你丫的,開辦辯法大會就你說句準或不準,這麼簡單的事情,大汗你會頭痛?靠,裝的吧!
撼山易,要辯法難——難!
紮玻決定再下一次猛藥,他忽然咚地一聲面向大汗下跪。
“大汗,為了國運,這個大國僧非得要在辯法大會作論主不可,非如此不能為國家選才,不能堪以重任,不能......”
紮玻大師的舉動嚇了大家一大跳,大師啊,我們都能感受到你對於朝庭的一片赤誠之心,你是國僧裡面的楷模人物,可是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啊,佛家弟子,跪天跪地跪佛祖,哪有向人間政王下跪的道理啊。
代表們一片驚呼:“大師,不可啊,出家人萬萬不可如此,更何況你年事已高,大汗會答應的。”
紮玻大師從眼框裡面擠出幾滴眼淚,老淚涕零,以額撞地,很快大家發現大師的額頭上開始見紅,原來老家夥猛烈地用額頭撞地板,額頭已出血了。
“大汗,貧僧乞求恩準辯法,恩準啊!”紮玻大師一嗑一求,額頭在地板上撞得砰砰直響,鮮血順著額頭沾在了桔子皮一樣的老臉上,甚為可怖。
群臣大駭,包括皇室的公主,王爺們在內,一個個跟著跪在地上。
“請大汗恩準老國僧的請求!”
“請大汗恩準老國僧的請求!”
“請大汗恩準老國僧的請求!”
滿朝文武,各位民意代表紛紛三呼大汗。
震耳欲聾啊,呼聲震殿。
民情啊,民情,這就是所謂的民情,這就是群眾的深情呼喚!
面對眾人的集體一致請求,大汗一個勁地拍著頭,
“唉,這腦袋越拍越痛了。”
大汗想不通,就一下子功夫,馬屁精們哪去了,專心打坐的大臣們哪去了,場面上唯有一個像錢權這樣的小和尚在裝模作樣的打著太極拳。
頭痛之餘,大汗倒是對錢權這個半大的小子有點佩服,“難道這孩子聽不出來,老國僧這是一條毒計嗎?”
“他倒是自在啊,閉目打太極,啊!氣死我了,啊,頭又有黃桶一般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