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權接過手,感覺這是特製木質做的,小小的長方形,像是清朝劇中的腰牌,他問:“這是什麼牌牌?”
何頭說:“這是我們光祿寺管事憑證,你看你這個高徒,腦袋圓,脖子粗,耳朵長,胸脯大,肚子肥,兩腿粗腿像風輪,走起路來雄糾糾,一看就是管事的料,人才啊,人才,法師真是慧眼識英雄啊……”
錢權呵呵地一笑而過,說,我們一邊趕路一邊聊。
錢權自個兒上了華麗的馬車,法空,法能都騎著高頭大馬一左一右的在馬車兩邊護衛。一路上的風景無限,法能對於這次倒是第一次出門,新鮮,沿途一路的看風景,倒也自在,倒是法空對著這個師弟左看右看,甚是不解。
法空跟這何頭並轡而行。
法空問何頭:“想不到光祿大夫還會看相啊,只是這個腦袋啊,脖子啊,耳朵,肚子,腿兒什麼的跟這做管事還能扯上關系否?”
何頭搖晃著頭說:“這裡面啊,學問大了,大長老,我跟你說啊,這個腦袋是幹嘛的,當然是想事情的,腦袋圓而大,說明這裡面智慧多多。管事,管事,肯定是要想事情的啦。”
何頭說:“這耳朵長啊,哪是福相,千裡眼,順風耳,聽說過沒,這耳長能聽事啊,管事,管事,能想還能包打聽,你想想,這長耳朵能發揮多麼大的作用呢?聽古書上說,要是這耳長過肩,那可不得了,那是聖人之像,將來能做皇帝的。”
法空張大了嘴:“那麼,你的意思是說我那師弟——以後可以做皇帝?”
何頭嘖嘖嘴吹道:“你這師弟——朱八是吧,也許會有一個朱皇帝也說不定,反正也就是說朱長老,朱管事以後的前程不可限量啊。”
法空說:“哦,我知道了,師弟他肚子肥說明他有度量,有才,肚子上有貨,師弟他的腿兒粗,說明他耐長跑,有耐力,能跑事……”
何頭一拍大腿說:“對啊,大長老也會看相?”
法空說:“本來不會的,聽大夫你這麼一說,貧僧也就學會了。”
何頭怔怔然,不知如何用詞。該誇大長老機敏呢,還是說他好學呢?
接著法空自解道:“難怪貧僧可以做個弼馬溫,養養馬,原因是因為長得尖嘴無腮,臉面怪異,那些馬兒也許有一種特別親近的感覺,因為它們終於找到比馬臉更醜的參照物了。”
何頭說:“大長老別這樣說,你那是叫做,叫做,叫相貌清奇,相書上說,有著清奇相貌的人必定有不凡之處,能力高,本領大。”
法空心中甚是幸甚,說,原來是這樣解釋的,是這樣解釋的。
何頭說:“是這樣的,做人嘛,不管外貌長成怎樣,都不要妄自菲薄,唯進取方可改變。”
法空點頭道:“還是你們當官的會說話,聽起來很有道理啊。”
眾人一路行了半天,終於走出了大山區,呈現在眼前的又是一片大草原。
誰也不知道前幾天到底是怎麼行的路,怎麼走著,走著就會走錯道呢?
何頭興奮地說道:“看這個情況,我們要不了兩天就會趕到大汗行轅了。”
“你們看那條道,不就是我們來時的路嗎?”
要說大汗行轅,它不像是一個固定的首都,大夏的大汗在大夏國管轄的範圍內建立了四個行宮,他們分別是北邊的盛,南邊的興,西邊的昌,東邊的榮,大汗在這四個地點不固定的辦公,不是身邊的高官,還真不知道大汗具體會在哪個地方。
這四個地方可以構成了一個十字架了,當然,鬼才明白這種像候鳥一樣的遷徙是怎麼一回事,讓人捉摸不定嗎?
這個問題錢權也一時不太明白,因為按照自己所認知的常識來說,首都一般都是固定的,遷都,遷都?遷都是一件大事件啊,很多時候遷移首都都是一件迫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
很多時候遷都就是動蕩的代表詞。
這個在歷史上是有佐證的,在強敵入侵,兵圍首都,國家處在生死存亡的時刻,或者政權交替,或者有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情況發生,又或者是生存環境惡化,在這種情況下才會發生遷都的歷史事件。
像東邊的——榮這樣,跟大唐的玉門關已經很接近了,如果大汗長期在榮這個行宮上待著,很明顯,說明玉門關這一邊該緊張了。
錢權對榮還是熟悉的,因為在玉門關外找到宿主後,榮這個地方正是養傷之地。
想著,想著,錢權頓時生出一種人活不易的感悟,他對著何頭跟法空的看相之說有了更深的理解,想來,看相,看相,說來說去,不就是對出人頭地的一種渴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