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當身背羽箭,跨下是黃斑馬,手執一柄長條花槍,自是英姿勃發。
李密則是臉面抹灰,生怕有人知道他長了一副白淨的書生臉似的。
這兩人接應了翟讓,翟讓死裡逃生,臉上卻跟其他的匪幫們不一樣,嘍羅們皆是一臉的幸運之色,這個翟讓見了面上抹灰的李密,老臉拉得跟驢面一樣長。
“汝師徒二人何來遲也!”
李密見無緣無故受到了翟讓指責,心中鬱悶得恨,不知原因何在。
王伯當一聽,心中不喜,“世上竟還有這樣的山大王,明明是我們救了他,好像還做錯了一樣。”
王伯當看著李密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也就將這口怨氣吞進了肚子裡面。
李密臉面抹著鍋灰,顯得狼狽至極,他是如何的神情,誰看得出來?
王伯當看到李密鎮定的樣子,以為師父修成了喜怒不言於形的高深境界,心中的崇拜感又加深了。
李密雙手抱拳道:“救駕來遲,望大王恕罪。”
翟讓見李密臉上灰頭土臉的,看起來甚是滑稽,心中不由地一樂,殺意消失了一大半,於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知罪就好,知罪就好。“
王伯當學著師父的樣子,將頭低下,他瞪著自己的靴子,知罪,為毛的我們要知罪啊!
翟讓心中掛念著自己此程劫掠的收獲,於是想一個人坐下來數數錢。
”劉智遠啊,你們帶領一些人馬去追那逃跑的官兵,本大王累了,要就地修息一下,就不倍你們過去了。“
李密得了翟讓的吩咐,見那翟讓還是叫自己的化名,心中也是一感,”這個翟讓的心地倒不是很壞,不想在他的眾多手下面前破了我的身份。“
李密恭敬地行了一禮,”尊大王令。“
師徒兩人就此翻身上馬,不曾想翟讓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於是他叫道:”王伯當啊,我那兵器不小心掉在路上了,你在路上找找,順便幫我拿回來就是了。“
王伯當冷哼一聲,也不答話,跨上黃斑馬就跑。
李密爬上馬背,對著翟讓抱拳致歉道:”大王放心,我一定幫你撿回來。“
翟讓隨意地應了一句,單手趕蚊子似的擺擺,”去吧,去吧!“
李密走後,翟讓指著李密的背影對大哥翟弘說:”看他的傻樣,有了他,楊玄感安有不敗之理!“
翟弘聽後,跟著翟讓發出一陣大笑聲。
翟讓一行人也不再往前走,就近走到大樹底下,開始取下馬背上鼓鼓的布袋子,開啟布袋,倒出裡面的東東,一些金子啊,明珠啊,古玩啊,圓孔錢啊堆成了一座小山。
翟讓就坐在這錢山上開始點檢財物,忙得滿頭大汗,也捨不得讓手下人幫手清點一下。
李密師徒沿路找尋,一直走到了滎陽城外。
他們除了發現翟讓的長柄鬼頭鋼叉還安靜地躺在路面上外,一路上還有不少死去的難民屍體,有不少是衣不蔽體,裸露下身的女姓,很顯然這是翟讓的義軍幹的好事,劫掠財物,奸殺婦女,還把屍體就地放在原地等著風幹發臭。
看著沿途令人惡心的風景,李密一言不發,雙拳緊握著......
倖存的難民們被太守楊慶接到了城內安置。
張須陀回兵。
出師首捷,滎陽城中一片喜慶。
張須陀站在城樓的垛口間向下望,瓦崗軍的兵馬已經沿路來到了城外。
城下馬上有一男子望著張須陀,張須陀也望著他。
男子認出了樓上的白鬍子老頭就是張須陀,張須陀望了半天,硬是不知這位馬上的男子是誰了,男子盯著自己,好像跟他有深仇大恨似的。
張須陀當然認不出這是誰了,因為男子的臉上抹著黑鍋灰,只露出了一雙神采奕奕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