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目而來的除了黃色,他丫的,還是黃色。
烈日高照下的沙子隔著牛皮靴子還能感覺到它們的燙熱。
人行在這長長的沙帶上,就像在一條永無盡頭的河邊行走,腳下的沙地深一下,淺一下,沙沙的聲音媽單調又乏味,走起路來特別的費勁。
朱老八牽著的那頭瘦馬行走的那個叫苦啊,法空還好一點,這個老猴子長得瘦,也許還會點輕功,肩上除了一根鐵棒外,再無其他重物,所以也不至於叫哭。
老八則是苦喪著臉,肥胖的體重在沙地上行走那個叫費勁啊,剛才鋤木牌的豪氣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那瘦馬也是一樣,它急需找到青草和水源來補充體力,四個馬蹄兒太細了,在平地上跑跑都不成問題,到了這個流沙河,它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烈日當頭,錢權感覺到這個光頭暈暈的,有可能隨時都可能倒在沙地上。
“該死的,哪有什麼殺僧妖的影子啊!”錢權覺得口渴得不行了,“真會躲啊,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躲在這個地方殺僧人嗎?”
錢權想不通這其中的關節,到底是什麼樣的和尚才會跑到這個鬼地方來,到底是什麼樣的妖魔才喜歡在這個鬼地方幹這種殺僧的勾當。
在走了幾十裡地的時候,那匹瘦馬終於在體力不支,在水源不繼的情況下倒地了。
錢權一看,大感不妙,問朱老八這是怎麼一回事?
老八用花布巾擋住長嘴,以免在說話的時候被風灌一滿嘴的沙子,因為這個緣故說出的話有些含糊不清。
“我估計它是渴死的吧!”朱老八說。
“那你為何不給這馬兒水喝?”錢權生氣地問,“聽說過老馬識途嗎?沒有馬兒,我們會迷路的。”
朱老八不服,嚷嚷道,“我要是給馬兒水喝,估計這會兒倒下的那一個就是俺老朱了。”
法空這個時候忽然說道:“老八,拿水壺過來,師兄我渴了。”
接著,法空又看看錢權,“師父,你消消氣,喝口水,這老馬死了也就死了,總不能死馬還能當做活馬醫吧!”
老八極不情願的將水壺遞給了猴子,猴子又將這水壺遞給了錢權,這法空就這點好,有好吃好喝的知道讓做師父的先上,這一點朱老八就差多了,這頭呆豬,老想著自己的那隻肚子。
錢權接過水壺,搖了搖,沒聲音啊,揭開蓋子一看,裡面空空如也,將水壺倒立過來,真可憐啊,最後的一滴水竟然順著壺口掉落下來,滴入沙地,馬上就變得隱身起來了,再也找不到它了。
“水呢,水呢?老八水呢?”法空看這陣勢心中頓時慌了,在這流沙河中行走,沒有水怎麼行?不行,不行。
法能也是露出一臉的驚異,”怪了,怪了,我剛才喝的時候好像還有的,怎麼現在就像變戲法一樣的空了。“
法空一聽急了,搶起鐵棒就要歐打這個偷水喝的師弟,”我叫你喝,我叫你喝,你個呆子,沒有水,我們都要被你害死了!“
法能一看壞了大事,於是在沙地裡轉起了圈圈,兩個同門師兄弟一個追一個逃,一個氣急,一個怕怕,錢權閉著眼,阿彌陀佛,你們鬧夠後跟為師說一聲啊!
法能躲藏在錢權的身後,高呼道:“師父,救我!”
錢權睜開雙眼,添著發幹的嘴唇,對著法空說:“打吧,打吧,打死你師弟就有用了?快快拿把刀給我。”
法空一聽,師父說得也在理啊,老八都已經把水都喝到肚子裡面去了,難道還能讓他掏出來不成?
遲早都會渴死,不如節省點力氣躺著等死。
“師父你要刀子幹嘛?”法能哆嗦著發問,這師父不會是為了一點水來放自己的血吧!
“拿刀子放馬兒的血。”錢權指著倒在地下的瘦馬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