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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人請了大夫過來的時候,鵲兒早已痛昏過去,卻仍是死死攥著柳清竹的手不肯放開。
王大夫先從藥箱中取出幾粒藥丸讓人給鵲兒服下,又閉著眼睛診了半天脈,最後卻只管捋著自己的鬍子,半晌沒有開口。
柳清竹急得幾乎要跳腳,見狀忍不住催問:“到底怎樣?先給句話成不成?”
看到她憂急的神情,王大夫似乎有些詫異,忽而展顏笑道:“少夫人莫急,還能救得。”
“能救?”柳清竹幾乎喜極而泣,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才發覺自己跪坐在地上許久,雙腿都已麻木了。
王大夫捋了捋他的山羊鬍,嘆道:“能救是能救,只是胎裡受了這樣的苦,將來只怕還有些難處……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鵲兒恰在此時醒來,聽說將來還有難處,臉色頓時一變。
柳清竹慌忙安慰道:“如今能保住孩子就是萬幸,車到山前必有路,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吧!”
王大夫附和道:“正是這話。如夫人福澤深厚,將來必然也能逢兇化吉。”
柳清竹忙催著他開了藥房,囑咐丫頭婆子門盡快下去煎了,正要叫丫頭送大夫出門,卻見鵲兒依舊心事重重的樣子,一雙眼睛總在看人,片刻也不肯停歇。
“別怕,大夫已經說沒事了。”柳清竹知道她還是不放心,只得耐著性子柔聲勸慰。
鵲兒卻忽然開口向王大夫問道:“先生可知我今日的兇險是從何而來?我自認飲食用度上一向小心,當不至有疏忽之處。”
柳清竹忙也跟著豎起耳朵細聽,只見王大夫用兩根手指敲擊著桌面,沉吟半晌才道:“從脈象上來看,似乎只是體質寒涼所致,但如夫人今日的情形,與少奶奶當日幾乎如出一轍……敢問如夫人,日常可用過什麼大寒的食物和補品麼?”
鵲兒伏枕哭道:“這樣大的事,誰敢馬虎草率?日常飲食都是小心了再小心,誰知道還是逃不掉……”
王大夫嘆了口氣,低下頭不再多說。
柳清竹叫丫頭送了他師徒出去,回頭向蕭潛嘆道:“今日真是萬幸。”
蕭潛看著鵲兒慘白的面色,半晌才問:“你當日……也是這般?”
柳清竹怔了一下,只得輕輕點頭。
豈止是這般?當日她察覺腹痛時已是深夜,等丫鬟們聽到動靜進來檢視,她已不知痛昏過去幾次。丫頭急著出府去請大夫,可是府中左一道右一道的門都要等人來開,出了府門又有宵禁,好容易跟盤查的兵士說清楚,跑到醫館去敲開門請來了大夫,卻早已是迴天無力……
那樣一個絕望的夜晚,她至今想起仍覺得心有餘悸,彷彿渾身的血都變得冰涼起來。
萬幸的是,鵲兒似乎比她幸運。不管將來如何,至少她還是把孩子保住了。
蕭潛忽然冷聲道:“體質寒涼?簡直是一派胡言!這分明是有人暗中動過手腳……王大夫那樣的老狐貍,給咱們這種人家看病看了一輩子,什麼骯髒的事情沒見過?想從他的口中套出一句真話來,簡直比登天還難!”
柳清竹何嘗不知他說的正是事實。緘口不言正是那樣的老狐貍保命的絕招,她便是要去問,也必定什麼都問不出來,只好自己暗自揣測罷了。
鵲兒忽然虛弱地飲泣道:“可我明明已經足夠小心,飲食都是咱們自己的小廚房做的,上面賞賜下來的補品也都是叫大夫仔細驗看過了才敢用,薰香、被褥、衣飾,沒有一件不是小心的,可是……”
“這幾日你身邊都是誰在伺候?”蕭潛忽然問道。
鵲兒怯怯地向柳清竹看了一眼才道:“太太叫秦家嫂子派了兩個婆子過來,我不太敢用,就叫她們在園子裡灑掃伺候,從不肯叫進這屋子裡來……平日也只有新蕊和桂香閑暇時過來陪我說說話,並沒有別人啊!”
“這兩人沒有問題。”柳清竹忙道。
蕭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鵲兒已伏在枕上大哭起來:“我自然知道這兩人沒有問題,她們都是服侍了奶奶這麼多年的,忠心耿耿,若是連她們都信不過,我還能信誰?奶奶也不用費心思去猜,總之是我命不好罷了!”
柳清竹聽著她這番話,似乎字字句句都是在疑心她指使新蕊或桂香下了毒手。她禁不住也來了氣,冷笑道:“你倒別說這樣的話,你的命雖不好,至少還能把孩子的命保住;不像我,深更半夜犯起病來,哭天不應、喊地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