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猥瑣的聲音冷笑道:“怎麼?怕了?你敢‘光明正大’地溜到別人家院子裡去偷情,怎麼就沒料到會有被捆起來浸豬籠的一天?你放心,哥兒幾個看你一表人才,一定會‘好好’招待你的!”
雲長安一邊掙紮,一邊尖聲叫道:“不是,不是!我是說,你們怎麼能這樣捆人呢?繩子纏在後面,我只要多晃幾下肩膀就可以松開的啊!你們應該把繩子的這一端從我的肋下繞過來,然後從另一邊——哎對對對,就這樣——繞過去,最後再交叉著打一個結……對了對了,這樣就一定跑不了了嘛!”
柳清竹忍不住睜開眼睛,觀賞著家丁們哭笑不得的臉色。
只見那些人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大張著嘴,像田間地頭等著吞蟲子的青蛙。
而雲長安一臉得意地原處轉了個圈,向她咧嘴笑道:“你們國公府一定不常捆人,連這個都要我教!”
“確實不常捆,你今兒可是教了他們一個乖。”柳清竹鬱悶地說道。
雲長安得意地甩了甩腦袋,只是脖子後面有根繩子勒得難受,這個動作難免便減了幾分瀟灑俊逸。
“大少奶奶,為了安全起見,您——也是要上綁的,您看……”那猥瑣的聲音漸漸靠近,柳清竹看見一張難看的笑臉,也看見了那人持著繩子的手在微微發抖。她知道,這是一種躍躍欲試的興奮。
真惡心。
她覺得自己下一刻也許會把中午在落香居吃過的飯菜吐在那人的臉上。
雲長安只顧嘻嘻地傻笑。柳清竹不敢對他抱任何希望,只得向院內叫道:“鵲兒,出來給我捆上!”
連叫了兩聲,出來的人卻是桂香。
柳清竹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只見那丫頭紅了眼眶,低聲道:“鵲兒姐姐蹲在地上哭,站不起來。”
柳清竹點頭笑道:“你很聰明。”
桂香咧了咧嘴,眼眶又紅了起來。
那猥瑣男子不願意交出手中的繩子,桂香高高地抬起下巴,朝他冷笑道:“你想親自動手給奶奶上綁?你的手洗幹淨了沒有?你的脖子洗幹淨了沒有?你想幹這差事,姑娘我也不跟你爭,只是姑娘要提醒你一句,奶奶明日若是含冤而死,咱們一切休提;若奶奶死不了,你自己可以想想你的下場!”
那人被她氣勢所攝,竟下意識地連退了幾步,半晌才不甘地把繩子交了出來。
柳清竹平靜地看著這一切,神情坦然,無驚無怒。
因著這幾天的勞累,她原本鵝蛋形的小臉明顯地清減了許多,下頜尖尖,顯出了幾分冷傲的弧度,此刻只是靜靜地站著,已然讓人悚然心驚,不敢肆意侵犯。
她的膚色本來便極為白皙,此時驚嚇之餘,更添了幾分病態的蒼白,夕陽照在她的半邊臉上,泛著淡淡的光暈,營造出一種聖潔而出塵的美。
那個本來還哼哼唧唧地抱怨桂香冒犯了他威嚴的家丁,莫名其妙地便閉上了嘴,悄無聲息地退到了一旁。
桂香接過繩索,把一端搭在柳清竹的肩上,一端繞過她的肩膀勒到後面去,遇到困惑的地方,就向雲長安身上看一眼,學會之後再沉默地回來繼續。
最後一個繩結勒緊的時候,柳清竹的神態沒有絲毫變化,桂香卻已累出了一身汗。
喧鬧著的傭僕們不知何時已安靜了下來,圍成一個圈子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雲長安看向柳清竹時,目光中多了一抹不加掩飾的激賞。可惜的是,後者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芸香扶著哭得雙眼紅腫的鵲兒,默默地從裡面走了出來。新蕊冷冷地向眾人橫了一眼,帶頭向叢綠堂的方向走去。
路上,雲長安眯著眼睛向柳清竹道:“你身邊這些丫頭,沒有一個是池中之物。人說有其主必有其僕,依我看倒過來只怕也成立。不知道能把丫頭調教成這樣的你,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柳清竹斜著眼睛瞟他一眼,不鹹不淡地道:“我是什麼樣的女人,你不是已經知道了麼?不然你怎麼會出現在我的院子裡,又為什麼要拉著我闖進他們的網裡來?”
雲長安聳了聳肩,扮出一個誇張的哭臉:“我只知道一點點,就已經被你深深地迷住了,知道得越多,就越難以自拔……我好像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你,一心想跟你同生共死,你說我該怎麼辦?”
“你本來就要跟我同生共死,”柳清竹冷冷地道,“國公府的家法是出了名的公道,從來沒有把一切都推到女人身上去的規矩。今日既然捉到了你我兩個,當然是兩個人一起浸豬籠。”
“啊?真要死啊?這……這個……遊戲不是這麼玩的啊!”雲長安扯著嗓子哀嚎起來。
夢中說夢 說:
今天停電一段時間,所以更晚了,群抱抱,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