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說他從未忌憚過自己這個太子。
父皇說,是他辜負了父皇的苦心。
所以今日他成婚,明明該是他的好日子,父皇卻給他送了這麼一幅名為“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畫來,罵他是那不識好人心的狗,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他這個太子難堪!
何其可笑!
父皇一邊配合、縱容著雲舒如此羞辱他,一邊還想要讓他相信父皇此前從未有過要廢太子的念頭?
好,就算父皇說的是真的,他之前從未有過那樣的想法。
那如今呢?
如今是不是已經有了?
太子面色陰沉可怖,一眾東宮官員更是把頭埋得跟鴕鳥似的,誰也不敢開口說話。
就連看戲看得十分上頭的大皇子他們,在這劍拔弩張的氛圍中都噤了聲,不願惹火上身,只一雙眼睛來來回回地在太子和雲舒之間掃視著。
唯獨雲舒還不怕死地又把畫兒往前遞了遞:
“太子皇兄為何不接這禮?是不喜歡嗎?”
“五妹妹費心了。”
緩緩勾起一抹陰鷙的笑容,太子咬牙一字一頓地道:
“姝兒還在等什麼?還不趕緊將五妹妹送的賀禮收好?”
“……是。”
這就是在催她趕緊動手了。
沈靜姝心頭一凜,捏著帕子的手緊了緊,面上卻露出了一抹笑容,緩步朝著雲舒那邊走了過去:
“是姝兒不懂事,讓公主殿下……”
“誒誒誒,這畫兒又不送你的,你來拿什麼拿?”
關鍵時刻,驟然想起了雲舒之前交代給他的事兒,
雲楚煥瞧著實際正正合適,一手拿過雲舒握著的那幅畫作,一手抱著自己準備的禮物盒子,跌跌撞撞地朝著太子那邊跑了過去:
“太子皇兄,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
雲楚煥這突如其來的一下,著實是打亂了沈靜姝原本的計劃。
她微微愣了下神,想著這次不成,那便待會兒再尋個機會。
卻沒想到雲楚煥路過她身邊的時候,腳底下忽然打了個絆子,眼看著就要倒在她身上了!
沈靜姝條件反射地往後退開一步,卻忘了自己今日穿的這身衣服,裙子後襬拖得比平日裡都更要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