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倒也不惱,只是輕笑了一聲:
“劉御史說這話倒是有趣了。
如果本宮沒記錯的話,劉御史二十歲那年想要參加會試,但你的夫子認為你學問還不夠,最好是能再沉澱三年。
但劉御史脾氣硬,不聽勸,夫子無奈之下,只能將此事告知你爹。
你爹拿著鞋底抽得你滿府亂跑,都沒能讓你放棄當年參加會試的念頭,於是你爹一怒之下索性便直接將你鎖在了家中。
然而劉御史最終還是想辦法鑽狗洞逃出來,參加了會試,之後僥倖入了殿試,
再之後,又僥倖地一路走到了現在……”
笑眯眯地看著劉御史逐漸漲成豬肝色的臉頰,雲舒挑了下眉:
“同樣是被夫子要求再多學幾年,劉御史從前沒有聽勸,如今卻因此便斷定本宮不可入朝為官,
莫非是因為自己已經親身經歷過,於是以己度人……
可劉御史分明都已經為官三十多載了!
難道這三十多年,劉御史一直都是在渾水摸魚,糊弄陛下?”
“臣何時……”
劉御史本想反駁,一抬頭卻見宣武帝正面色不善地盯著他,嚇得他連忙叩首:
“陛下聖明,臣自入朝之日起,兢兢業業,不敢有半分鬆懈,絕無糊弄陛下的行為啊!”
“劉御史的意思是,你所有差事全都辦好了?”雲舒幽幽地在後頭繼續詢問,
劉御史雖知曉她的目的,這會兒卻也只能順了她的意——
“自是如此!”
“那看來就算夫子讓多學幾年,也不一定就代表本宮當不得官兒嘛!”
搞定了出頭鳥兒,雲舒慢悠悠地又看向了另一個之前嚷嚷著說天盛沒有公主為官先例,言辭之間多有對女子不屑的官員:
“這位……本宮想想啊,刑部侍郎,宋大人對吧?
本宮聽說,令堂從前是將門出身,因為生在邊關,長在邊關,所以相比起尋常京中長大的姑娘,性子要稍微彪悍那麼一點兒。
宋大人幼時頑劣,經常到處惹是生非,七歲那年惹上了個硬茬子,對方帶著小夥伴趁你去茅房的時候,直接用炮竹炸了茅房……”
嘶……
茅房都炸了,那豈不是……
明明事情都已經過了幾十年,站在宋大人周圍的其他官員聽到這話之後,卻還是下意識地往旁邊挪開了幾步。
注意到這一幕的宋大人頃刻間也同方才的劉御史一樣,漲得滿臉通紅,
偏偏雲舒卻還不肯放過他,仍是慢悠悠地接著道:
“令堂得知此事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找對方的麻煩,而是調查清楚了前因後果,得知是你先做了過分的事情才招致這一結果後,氣得將宋大人暴揍一頓,打得三個月下不來床。
也是經過了這一件事後,宋大人才慢慢轉變了性子,沒有成長為人嫌狗厭的地痞流氓。
莫非宋大人也是因此,才認為女子就該待在後宅之中相夫教子,而不該出現在朝堂之上?
可在本宮看來,令堂這等明事理的女子若是能入刑部,說不定會比宋大人幹得更好。
畢竟就連宋大人也是令堂一手教匯出來的。”
“你!”
宋大人剛被爆了個童年大料,又驚又怒又惱,腦子本就亂糟糟的,一時間被噎得根本說不上話來。
雲舒輕扯了下唇角,成功搞定第二個,那漫不經心的目光,又笑吟吟地越過了他,像是在尋找下一個準備爆料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