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不解道,”流砂? 我也住過海島,海不就是水做的嗎? 從沒聽過有流砂海。我倒是擔心碰上雷電之母。你還記得合你我之力,再加上三師兄、四師兄的法寶,都還逃不了呢。”
敖翔柔聲道,”我當然記得,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妳...” 他原本要說見到如花的裸身魔女形像,驚覺說錯話,忙改口道,”嗯嗯...那,那是我轉世之後頭一回與妳相遇,永遠也忘不了。” 臉和脖子頓時紅的像煮熟的蝦子。
如花一心想著流砂海,沒有留意到敖翔的表情變化,嬌聲道,”人家問你砂子呢!”
敖翔楞了一下道,”喔! 我也不清楚,是師娘這麼說的。”
如花心中笑道,”笨蛋! 不清楚也不問明白?”
說話之間,兩人已飛過一個海邊的小漁村,只見漁人正將漁網高高掛起曬太陽,又將一簍簍的海鮮搬下船,幾個小孩子連跑帶跳沖向碼頭,迎接父兄平安歸來,紅通通的臉蛋掛著滿足的笑容。
敖翔看著前方的藍天大海,微帶感傷道,”其實這就是我最想過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平凡凡,與世無爭,沒有修真界爭強鬥勝的那一套。”
如花看著他不說話,心中反覆想著,”我到底想要那一種生活? 是做一個將眾人踩在腳下的霸主,名留青史,還是隱姓埋名,過著無拘無束的日子? 矛盾的是,兩者她都想要。”
敖翔見她不說話,便問道,”妳呢?”
如花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我也不知道。”
一路無事,兩日之後,如花和敖翔已經深入東極初海,前途天水相連,不見盡頭,途中偶而落在無人荒島上小休片刻再繼續趕路。
走走停停,如花正覺得景色單調無趣,忽見遠方水面上湧起一道白線,耳中傳來”轟轟”的巨大聲響,同時近處的海水骨朵骨朵的冒起無數水泡。
如花久居海島,一看便知這是海嘯的前兆,便運起慧目遠望,只見前方水上的白線逐漸變寬,怪聲震耳,忙道,”疑? 前面有大浪! 我們飛高一點。”
兩人攜手高飛,沒多久就有一道道水牆從腳底掠過,有如千軍萬馬奔騰澎湃,浪頭雖與兩人的遁光相隔甚遠,依然觸目驚心。
大浪剛過,瞬間霧氣騰騰漫天越海而來,初時薄如輕紗,愈往前飛,愈發濃密,幾至無法視物,又飛了約了一柱香之久,周圍仍是白茫茫一片,方向難辨。
忽然高空中驚雷炸響,倏地眼前一亮,一道閃電直劈而下,照的四下皆明,只見大大小小的黑色礁石突出海面,何止千百。說也奇怪,幾道閃電過去,濃霧竟被驅散,頭頂上現出大如山嶽的烏雲,天色如墨,一時又嘩嘩的下起暴雨,天空彷彿破了洞,大水急灌而下。
忽又颳起狂風,海浪一個接一個朝天奔騰,濤影裡似有無數怪魚鮫龍橫行,猙獰可怖,擇人慾噬。
疾風暴雨,雲霧冥晦。如花喊了敖翔兩次,聲音才剛離口便被強風吹散,忙傳音道,”風勢太強,遁光不穩,我們不如到水裡去避避!”
敖翔回道,”我身上沒有闢水之寶,水性又差,下不了水。”
如花道,”沒事,你緊跟著我就成了。” 隨即祭起兩張闢水符,又將本身的丹氣擴大,護著敖翔潛入海裡。
如花原本以為水下較為平靜,下去之後才發現海底暗潮洶湧,阻力、吸力大的驚人,兩人隨波逐流,被海潮拖著東漂西蕩,宛若浮萍,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如花見情勢險惡更勝一籌,忙傳聲告訴敖翔準備重新升上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