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心中悲憤道,”丁全,下一個是你!”
辛炎怒喝道,”妳敢!”飛身而起往如花撲來,卻被空中的被白光擋住,氣得在半空破口大罵。
張三、李四被如花突下狠手嚇了一跳,倒不是可憐一條人命,而是沒想到如花竟如此明快果斷,說殺就殺,完全無視白石城柳原叟的存在。
柳原叟嘆道,”道友太性急了。”
其實如花心裡早有計較,算準白石城是沖著魔教和鬼教而來,不願見到雙方因白石城而結仇。一個小小的五仙門弟子算個屁,殺了就殺了,柳原叟不可能因此而翻臉。她還賭五桑子不認識紫雲兒,不可能為了一個外人出頭。
如花料想的一點都沒錯,鬼教諸人除了辛炎暴跳如雷,五桑子對紫雲兒之死根本無動於衷,顯然沒有為她報仇的意思。
如花這一把自然是賭贏了。
柳原叟笑道,”既然諸位道友都賣老朽這個面子,老朽在此恭送諸位啟程,白石城隨時歡迎諸位再訪。”
說完朝身後打了個手勢,兩名武士分別飛到如花和五桑子等人面前,送上一塊人手形狀的令牌。
如花見令牌黑黝黝的,非鐵非銅,不知何物所制,上面鑄了一個金色的”賓”字,背面光華閃動,隱隱浮現一個小小的”柳”字。
柳原叟笑道,”這是一點小心意,老朽隨時恭候諸位道友。”說完手掐靈訣,手一招,一道白光無聲無息飛入袖中。
辛炎紅著一張臉,心中悲憤不已。紫雲兒與他茍合多年,前些時候已稟明鍾平要娶她,婚後在教內同修。這次與魔教中人鬥法,不但攝魂幡沒搶到,卻死了情人,嘔的不得了。
如花見事情已了,正要隨張三、李四離開,忽聽見西方天邊異聲大作,初時只覺得亂烘烘吵雜一片,叫喊聲不絕於耳,細聽之下竟是無數人正在哭喪,傷心欲絕,如喪考妣。其中又夾雜著悲悽嗚咽的嗩吶和鈴鼓聲,像在出殯,聲音雖微,眾人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柳原叟眉頭一皺,吩咐手下武士警戒。
這時一朵灰雲疾如奔馬,撲天蓋地從西北方卷來,聲勢浩大,轉眼間已離眾人上空不遠,剎時四周陰風滾滾、飛沙走石,連快要西沈的太陽都被灰雲遮住大半。
緊接著兩名身穿白衣、頭戴尖頂麻帽、手上高舉引魂幡的男子當先從空中落下,接著又來了八名披麻戴孝的年輕女子,一面飛一面朝空中拋灑紙錢,只見那些紙錢化為無數碧瑩瑩的鬼火,載浮載沈,聚而不散,極是詭異。
如花心想,看這排場,來人必定是鬼教的大人物。不一會兒,煙雲滾滾中,一個長約十幾尺的黑色石棺驟然出現,上面站了一名面色灰白、身穿黑麻道裝、頭戴銀冠、相貌陰冷獰厲的高瘦道人,身後三步之處站著一名紅袍黑麵的長髯老者,左手拿著一本泛黃的簿子,右手拿著毛筆。這兩人一到,頓時冷風刺骨,空中竟飄下鵝毛大雪。如花急忙默運玄功禦寒,張三、李四也急忙再度祭出大有鐘、大有劍護身。
道人一現身,白石城的八名金甲武士中有一半突然倒地不起,渾身冷顫發抖,柳原叟臉色微變,一道金光從他的袍袖中飛出,將身後的武士護住。
三方人馬中只有鬼教中人不受影響。原來在道人尚未現身之前,原本正要離開的五桑子等人已經下跪,神情極是恭敬嚴肅。道人一到,立即高聲道,”恭迎師父!”。
來人竟是修真界大名鼎鼎的望鄉嶺鬼教教主冥帝鍾平。
如花見鍾平一頭長發漆黑如墨,兩鬢垂下兩掛紙錢,左手握著一面長約三尺的麻幡,上面血汙狼藉,畫滿自己從未見過的符咒,身子在空中淩虛而立,若隱若現,似乎有形無質,身旁更有無數綠光鬼火飄浮,說不出的陰森恐怖。
就連在魔教多年的張三、李四,乍見鍾平,亦覺得這位與莫一濤齊名的冥帝詭異已極,看來一時之間走不成了。
鍾平現身後沒有理會五桑子和辛炎,一對灰白色的鬼眼來回掃射如花、張三、李四和柳原叟。如花雖然有翠羽雲肩護身,卻身不由己的機伶伶打了一個冷噤,張三、李四亦感到陰風襲面,忙運功抗衡,心中盤算著脫身之計。
柳原叟首先打破沈默,上前向鍾平九十度行禮後恭聲道,”老朽白石城柳原見過教主,給教主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