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小墨子還以為如花是為了專心修煉才一個人好靜,久而久之發現事實卻並非如此,而是《秘魔元經》作怪,尤其是當如花施展九嬰鬼母時,渾身散發出一種嗜殺之意,令他不寒而慄。
一日如花、小墨子和瞿如在魔宮外的雪山之巔閑眺日出雲海,小墨子心靈上忽起警兆,蹤起兩、三丈高,落地後一臉愁容,大叫一聲”糟了”。
如花見狀忙問發生何事,瞿如也瞪著一雙怪眼看著他。
小墨子道,”墨猿族出事了! 祖居地遭到其他靈獸族的攻擊,族中長老已經向所有在外的同族發出求援訊號。”
如花忙問,”什麼? 幾時的事? 要不要緊?”
小墨子道,”具體的情況不清楚,但此事非同小可,
我和奶奶離開祖地百多年,還是第一次接到族中長老求援。這種千裡傳聲的法術只有極少數的長老修練,藉由燃燒內丹發出訊號,千裡之內的族人都收得到。這種法術最傷修為,除非存亡關頭絕不輕用,可想而知事情有多嚴重。”
如花急道,”那怎麼辦? “ 小墨子正色道,攸關墨猿一族的存續,我必須趕回去,只怕其他在外的同族此刻都在往回趕呢。”
他看著瞿如道,”恐怕要你陪我走一遭。你飛行的速度快,不需一日就能趕到,我自己去少說也要兩天。”
如花道,”我也一道去,我回宮取古鳩杖就來。”語畢疾奔而去。片刻之後回來,已換了一套裝束,除了古鳩杖,翠羽雲肩也穿戴整齊,右上臂還插了兩把小金刀。如花原本想把九娃也帶上,但想了想沒有十足把握可以同時操控九個魔頭,所以只帶上三個。原來九嬰鬼母可分可合,以如花現在的功力,控制三個子魔遊刃有餘,多了就顯得吃力。
瞿如載著二人一路北飛,晃眼已將蝶島拋在背後,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小墨子說,墨猿族的祖居地在首丘山攬月巖。當地藏風聚氣,高出雲表,最適合墨猿族修練。自從墨猿老祖千年前定居該處,無數墨猿世代都以攬月巖為家。
由於當地風水特佳,引起其他靈獸族的覬覦,每隔幾十年就有一場爭奪地盤大戰,所幸靈猿族都能擊退來犯者,保住祖地。
小墨子向如花和瞿如道,”據奶奶說,千年前老祖還在時,風猿和火猿兩族曾聯合來犯,要求老祖讓出攬月巖與所有靈猿族共享,老祖不答應,結果爆發內戰,據說當時有數百隻靈猿命喪首丘山,三族有一半以上的長老殞落,結果當然是大傷元氣,之後雖然休兵百年,偶有小規模沖突,但靈猿族從此一蹶不振,勢力在靈獸界從一等大族掉到三流小角色,實力遠不如鬼熊族和神虎族,真是可悲。”
如花道,”我小時候見識過妖熊的可怕,翠竹村就是毀在牠們的手上。”
小墨子又道,”我看今次之事八成又是其他靈猿族挑起的。攬月巖讓墨猿一族崛起,卻又一直為族人帶來災難,不知是幸與不幸。”
如花嘆道,”沒想到同是靈猿族還會互搶地盤。”
瞿如也叫道,”瞿如、瞿如。” 小墨子知道這是瞿如表達關切的方式,因為牠的叫聲就是自己的名字,於是摸著瞿如的脖子道,”謝謝你,感激不盡。”
小墨子看著如花又道,”妳別說我們靈獸互搶地盤,人族不也是為了一些小事就你爭我奪、大動幹戈嗎? 人族歷史上的戰爭還少嗎?” 如花聽了笑而不答,心想這只猴子又來倚老賣老、說教了。
接下來一路無話,如花和小墨子都在瞿如的背上養精蓄銳,準備應付可能面對的大戰。
愈往北飛,氣候愈冷,還好瞿如飛行時周身有寶光護體,無畏罡風雪雨,尋常刀箭也傷牠不得。
幾個時辰之後已離目的地不遠,小墨子道,”這裡已經是首丘山的地界了,你們看遠處突出雲端的那個黑點就是攬月巖。”
如花運起幻眼術,見前方果然有一船形大石斜出雲表,形狀上豐下銳,石下雲海翻騰、電光亂閃。
小墨子拍了拍瞿如的脖子道,”到了,可以下去了。”
瞿如一個俯沖,急降雲層之下,只見山上天色昏暗、凍雲低霧、大雨如注,攬月巖一帶地上滿是大樹的斷枝殘幹,幾處岩石焦黑如炭,還冒著縷縷青煙,顯然不久前此處才經歷一場惡戰。
愈往前飛,地上偶見猿屍,多數是黑猿,間中亦有一兩只紅毛長臂猿猴,皆是開腸破肚,死狀甚慘。
瞿如正要找空地落下,前方黑松林中突然傳來一聲巨吼,數顆被連根拔起的大樹朝瞿如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