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義在後排指揮眾人,看不到下方的情況,他見如花站在柵欄上,忙問情勢如何。如花正要回答,全義一急,人已蹤上木樁,可惜他輕功遠遜如花,才放出一張烈火符就站立不穩,只好又跳了下去。
如花對全義道,”你上來,我扶著你。”
全義笑著再次跳上木樁,如花一手抓住他的袍子,一手按著他的左肩。這一來全義果然穩住,於是兩手左右開弓將烈火符向三名黑衣人擲去,加上張猛等人拼了老命似的狂轟,一名黑衣男子首先不支跳了下去,落地後與地上的守衛打了起來。
這時幾名毒堂弟子匆匆趕來,喊道,”全義,賊人在那裡?” 全義指著下方道,”還在山腰。”
兩名毒堂弟子隨即跳上木樁,其中一人提著一個黑布罩住的籠子,手上戴著皮手套,朝下看了一眼,開啟籠門,抓出一條長約十寸的蜈蚣來。如花見那隻毒蟲全身暗紅,背上有一對金色的小肉翅,腹下密密麻麻的全是腳,看的她頭皮發麻,兩臂起滿雞皮疙瘩。
蜈蚣一離籠,另一名毒堂弟子立馬咬破手指,在一張符上滴了幾滴血,再往蜈蚣的頭上一按,蜈蚣立馬長大十多倍,怪叫一聲,搖頭擺尾沿著峭壁往下竄去,去勢極快,轉眼間就到了兩名黑衣人身前。
只見金翅蜈蚣張口吐出一團毒霧,一人首當其沖正中面門,中毒後直挺挺跌下山崖。另一人急忙從腰間皮囊抓出一把細砂,口唸神咒,將細砂化為一條火蛇,與金翅蜈蚣鬥了起來。
二蟲相爭,怪叫連連,響徹山谷。黑衣人趁亂發出一道烏光直射蜈蚣,蜈蚣扭頭避開,緊接著如花”哎呀”叫了一聲,人已跌下木樁,只覺左臂有如火燒,痛的不得了,迷迷糊糊中聽見全義一個勁的大喊大叫,眼中卻是什麼也看不到...。
不知過了多久,如花半夢半醒之間聽到有人在她耳邊說話,聽不清講些什麼,又聞到一股辛辣氣味,覺得自己好像在水中漂漂蕩蕩、載浮載沈,全身忽冷忽熱、頭疼欲裂。
“青空師妹,青空師妹,起來服藥了。”
如花聽到有人叫她,猛然坐起,”啊”的叫了一聲又倒下,眼冒金星,過了好一會才又爬起來,見有一名女子正站在塌前,冷冷的看著她。
那名女子隨即道,”看來妳已經好了大半了。”一面遞上一個小碗道,”再服一劑藥,可以好的快些。”
如花接過小碗,一股辛辣刺鼻的氣味直沖腦門,不禁皺了皺眉頭。
女子語帶不悅道,”快喝了吧。我還有其它事要做呢。”
如花勉強分幾次將藥嚥下肚,入口又酸又辣又苦,差點沒吐出來,但頭腦卻清醒了許多,事情也記了起來: “自己不是與全義和張猛對付三名黑衣人嗎?”便問道,”請問師姐妳是?我是怎麼了?”
女子道,”我是藥堂的人,妳中了毒,我是來給妳解毒的。”又道,“妳已經沒事了。明天就可以下床,別老躺著。”
如花感到左上臂隱隱作痛,兼之脹的難受,轉頭一看,臂上已被包紮過,用手一碰,傷口有如針刺刀割一般,火辣辣的,痛的叫出聲來,眼淚竟不聽使喚的飆了出來。
如花暗罵自己手賤去碰傷口,活該吃痛。等到疼痛稍退,又重新躺好,閉上眼睛細想今晚發生的事。擔心全義、張猛的安危。
“咚咚咚”忽聽有人敲門,下一刻齊飛推門而入,一進來就楞在門口,跟著飛快轉身,急道,”青空師妹,我該死,我...我不是故意的。”
如花一時會意不過來,那名藥堂的女弟子急忙用一塊布蓋在如花的左肩,轉頭對齊飛罵道,”你亂闖什麼? 這裡有病人,你不知道嗎?進來也不先敲門?誰讓你進來的?一點規矩都不懂,冒犯了青空師妹,看我不告訴堂主治你的罪才怪!”
齊飛紫漲著一張臉,懦懦的道,”我有敲...”
那女子上前一步道,”你還狡辯!”
如花見狀忙打圓場道,”沒事,別怪齊師兄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那女子”哼”了一聲,拿起藥箱就走人,經過齊飛身邊時瞪了他一眼。齊飛低著頭,滿臉愧疚。
藥堂女弟子才剛把門帶上,齊飛立馬說道,”青空師妹,是我不對,我不該亂闖。請師妹原諒我的失禮。”
如花笑道,”沒事。師兄不要放在心上!”
其實如花身上是蓋了被子的,只有受傷的左肩露在外面,而且傷口包紮過,房間裡又不是很亮,她相信齊飛看不到什麼。
如花見齊飛還站在原地不動,雙眉皺在一處,猶在自責。看著他直挺的鼻樑、深遂的雙眼、睫毛又濃又密。心想,那張臉是挺俊的,怪不得被女弟子們封為男神,只是個性軟弱,連那個小醫女的氣都肯受,怎麼這麼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