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妳原來是內門弟子?”拿了一杯茶進屋的張猛啞著嗓子道。他看見如花袖口的金線,再聽全義介紹如花是戴昊天親選的弟子,嚇得臉色發白,幾乎連茶杯都拿不穩,茶水潑了一身,自打耳光向如花道歉道,”我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師姐大人不記小人過。”
另一個開玩笑的男子幹脆跪下,在泥地上磕頭如搗蒜,看的如花撲哧一笑。她想不到內門弟子的身份竟然是如此高貴。忙道,”兩位師兄不必如此。”
如此一來場面極為尷尬,幾個大男人都垂手站在一旁,弄得如花不知如何是好。最後是全義見眾人都僵在那兒,於是道,”大夥不如坐下說話,讓我向青空師妹說明一下值夜的工作”眾人這才慢慢坐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極不自在。
這時張猛突道,”剛才我把茶給灑了,我再去倒一杯。”忙不疊的沖了出去。
張猛剛走,木門”吱呀”一聲開了,冷風呼呼灌了進來,還夾雜著冰雨,除了如花,屋裡的人直打哆嗦。全義一個箭步上前將門關上。兩名十多歲的小夥子抬了一個鐵鍋進來,放在桌上。後面跟著張猛,戰戰兢兢端著一杯茶。兩個小夥子從櫃子裡拿出碗筷、湯匙。全義道,”這是今晚的宵夜,吃了擋擋寒氣。”一面說,一面拿小碗給如花乘了一碗鹹粥,道,”師妹不要嫌髒,將就吃點兒。”
如花見是一碗稀飯,裡面有香芋,炸得焦焦的蔥頭、帶皮的豬肉,上面漂著切碎的芹菜,冒著煙,滿室生香。
她嘗了一口,覺得湯頭鮮美,比平常飯堂的夥食更有滋味,於是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全義又遞上一盤油炒花生米,道,”沒什麼好東西,這些都是平常兄弟們吃的粗食,鹹粥配花生米。”張猛連忙將熱茶放在如花面前,站在一旁看著如花吃。
如花笑道,”味道不錯,各位師兄怎麼不吃?”講了幾次,大夥才吃了起來。
一時如花吃完,眾人風卷雲殘將一鍋稀飯一掃而光。趁著其他人收拾鍋碗之際,全義問如花,”我有一事不明,就我所知,內門弟子和女弟子是不需要值夜的。”
如花道,”喔,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齊堂主說是上面交待的,要我熟悉一下宗門的例行工作。”
她又道,”其實女子值夜亦未嘗不可,男人可以做的事,我們一樣也行!在家鄉的村子裡,我也巡過夜。”
全義聽完,點頭不語。
如花明白全義等人之所以對她這麼客氣,是因為她的內門弟子身份。如花心高氣傲,不想以身份壓人,而是希望有朝一日以實力服人。
第一晚就這麼過了。如花沒料到值夜原來這麼輕松,還能吃吃喝喝。她想,若是”上面”知道了,不氣死才怪。
一晚眾人又圍坐吃宵夜,連吃了幾天鹹粥,今晚換成了辣幹面配蘿蔔湯。張猛連吃了兩碗猶嫌不夠,舔嘴咋舌道,”好久沒吃這個了,要是再辣一點就更好啦。”
如花一面喝湯,一面問道,”難道外門弟子除了負責保安,還得燒飯?”
全義道,”燒飯是夥房的事,他們屬於執事堂,和我們外門無關。”
如花道,”執事堂不管外門?”
張猛忙道,”執事堂?那個齊雲同也配!”
全義苦笑道,”外門是大師兄丁全負責,他是門主指定的管事人,我們的功夫也都由他統一傳授。”
如花揚眉道,”丁全要做那麼多事,那來時間修煉?”
全義道,”所以有些事情就分給其他內門弟子。像是保安就由地位僅次於丁全的紫雲兒統領。”
“紫雲兒?”如花對此女毫無印象,倒是與丁全有一面之緣。曾親眼見他捕捉帝王蠍,那個威風啊!
這時全義起身對張猛道,”我要出去看交班,待會兒收拾收拾就幹活去。”
如花趁全義不在,問張猛道,”聽你的意思好像外門弟子和執事堂之間有些矛盾?”
張猛悄聲道,”矛盾倒沒有。我告訴妳吧,這齊雲同真叫人看不起。憑他那付料,他之所以能成為堂主還不是靠著逢迎拍馬,走後門上位。”
張猛講到這兒,看了看門口,繼續眉飛色舞道,”據說他和門主串成一氣,狼狽為奸,苛扣的不得了,光是每個月的符紙就不知道被他們汙下多少。宗門的資源要不是讓他和門主兩個人掏空,我也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