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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風凜冽,素雪飄零。
十來個大漢靜悄悄地埋伏在山坡後,目光不時向坡下掃上一眼。這些人身穿蓑衣,頭戴鬥笠,腰懸短刀,臉上盡是輕松之色,似乎並不在意刺骨的寒意。
一個濃眉大眼、虯須苒苒的漢子張口撥出一口白氣,解下佩刀,拿刀把在地上隨意劃了幾下,抱怨道:“他媽的!等了這麼久,怎麼還沒人!?”
說話之人叫冷山影,今年四十多歲,是十裡外尚義寨的二頭領,擅使鋼刀,刀法剛猛無比,在這一帶頗有威名。今天是打劫的日子,他在寨子裡悶得發慌,便隨這些嘍囉們出來透透氣。
“來了!”一人低聲道。
眾人一齊轉頭向東望去,只見遠處駛來一輛馬車,駕車的車夫頻繁地抽著馬鞭,似乎急著趕路。冷山影心頭一喜:不管怎樣,終於有人經過這裡,不枉他在雪天裡守了這麼久。可轉念一想,來的單單只有一輛車,前後又無隨行的護衛,十幾個人一齊動手,必是摧枯拉朽之勢,毫無打鬥的樂趣,多半還劫不到什麼值錢的東西。這麼一想,興致登時冷了下來。
馬車愈來愈近。
冷山影抬起手猛地一揮,向部下發出無聲的命令。
“上!”一個小嘍囉低吼一句,率先躍出。剩下的人紛紛拔刀,沖下山坡。
冷山影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雪,目光隨著馬車移動。
那車夫見坡上突然冒出來十來個持刀大漢,嚇得面無人色,從車上滾了下來。
眾人奔上去,殺死車夫,止住馬車,正要挑車簾,一名白衣秀才從車裡走了下來。
“不許動!”眾人拿刀指著他,厲聲喝道。
秀才掃了他們一眼,輕蔑地道:“一群山賊,也配對我發號施令?”神色倨傲,完全不把這些持刀大漢放在眼裡。
冷山影不信這赤手空拳的秀才能夠以一敵十,便在坡上駐足觀望。
一人率先沖了上去,揮刀斜砍那秀才的脖子。白衣秀才右跨一步,避開刀鋒,迅速轉到那人身後,一掌拍在他後背上。這一掌看上去輕飄飄的,卻是柔中帶剛,內勁十足。那人悶哼一聲,撲倒在地。眾人急忙來救,卻見他雙眼緊閉,一動不動,已經斷了氣,身上沒有一絲血跡,顯然是被掌力活活震死的。那秀才也不多話,將身一縱,撲向另一人。眾人揮刀相迎。
冷山影收起輕敵之心,抽出鋼刀飛奔過來。可他終究來得晚了。等他趕到馬車附近,那秀才已將他的手下全部擊倒。
四下裡靜極了,惟有馬兒不時吭哧一聲。十來個漢子安靜地躺在雪地裡,都已沒了生機。冷山影怒氣上沖,解下鬥笠隨手一扔,趨步上前,揮刀便砍。他刀法剛猛,氣勢十足,一招接一招,幾無間頓,逼得那白衣秀才連退十來步。
白衣秀才見他正面無懈可擊,心念一轉,輕輕一躍,跳到冷山影背後,不等落地,飛腳踢他後背。冷山影轉身慢了半拍,被秀才踢中肩膀,往後退了三步,方才卸去內勁。
秀才靈機一動,尋思道:“這人刀勢雖猛,身法卻慢,何不以己之長攻敵之短?”心念既定,微微一笑,左繞右轉,尋其破綻。十來合後,秀才尋著機會,快速繞到冷山影身後,伸指戳他風門xue。冷山影急忙轉身,正欲揮刀,眨眼之間秀才雙指已至,正好點在刀腹上。只聽一聲悶響,鋼刀微振。冷山影手心發麻,險些握不住刀,心悸之下,連忙向後跳開。秀才不依不饒,欺身上前,不給他喘息的機會。二人奮力相搏,在雪地裡踩出一片片腳印。
馬車靜靜地停在一邊,彷彿在等待最後的勝者。
也不知過了多久,遠處有人走了過來。二人無暇細看,餘光瞥時,只見那人拄著根木棍,一跛一跛沿路而來,原來是個瘸子。
那瘸子慢吞吞走到近處,將鬥笠前沿往下按了按,佝僂著腰,在一旁靜靜觀戰。冷山影和那秀才打得不可開交,自然不去理他。
那瘸子看了一會兒,待秀才背對自己,忽然把手一抬。一枚金絲針悄無聲息地飛了出去,正好刺在秀才後背上。白衣秀才後心一痛,感覺好像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那疼痛起初只在一處,不一會兒便擴散開來,從後背到體內,再蔓延到四肢。他惶恐到了極點,腦子裡一片空白,想要轉頭,脖子卻僵住了,怎麼都轉不動。
冷山影見那秀才突然間面色慘白,眼中滿是驚惶,雙手微微顫抖,腳底釘住了似的也不走動,奇道:“他這是怎麼了?莫不是中了邪?”原來他的視線正好被秀才擋住,沒有看到那瘸子的舉動。正詫異著,只聽那白衣秀才顫聲道:“瘸……瘸……”他說得斷斷續續,用了極大的力氣才勉強說出幾個字來。還沒說完,嘴角溢位一絲鮮血,撲的一聲倒在地上。
情勢陡變,冷山影忽然有些摸不著頭腦,正欲上前檢視,卻見那瘸子把木棍一扔,伸直了腿,挺起腰板,把鬥笠前沿往上託了託,露出年輕俊逸的面容,笑道:“冷兄,你不認得我了?”
這位假扮瘸子的年輕男子叫錦才之,是尚義寨的三頭領,擅使暗器,智計過人。剛才他擲出的那枚金絲針針頭有毒,故能一擊致命。
冷山影看到他的臉,又驚又喜,失聲道:“是你!?老弟,你怎麼來了?”
錦才之迎了上來,說道:“我有事找你,老遠就看見你跟人打了起來。我見他身手不錯,便想了這麼個辦法,既不叫他起疑,又能伺機幫你。”
冷山影轉頭仔細看那秀才,見他背上果然插著一根細針,笑道,“你這招雖然厲害,卻有些損……”說著,走到秀才身邊,一邊搜身,一邊問錦才之:“你找我有什麼事?”
錦才之道:“今天大哥又到鎮上去了。”
冷山影沒搜出什麼值錢的東西,站起身拍了拍手,說道:“他不是每個月都去麼?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