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蘇臉色也沒好看到哪去,他敲門進了宋暖陽的實驗室,就看到自己戀人正埋頭在電腦後不知在忙什麼。
“聶嘉來這裡幹什麼?”沈蘇給宋暖陽帶了一盒切好的水果,皺著眉明顯一副不開心的模樣。
“我有點事請他幫忙。”宋暖陽抬頭對他笑了笑。
沈蘇更不滿了,“什麼事要他幫忙?以後直接告訴我,聶嘉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離他遠點。”
宋暖陽無奈道:“沈哥,你對聶嘉別那麼大的意見,我都說了他沒有不軌的想法,是真的想為華國效力。我知道你記恨孔斐死在他手上,但、但那時情況有點特殊,他是在毫無意識的狀態下做的。”
“你現在是在……為聶嘉說話?”沈蘇不可置信地看著宋暖陽。
宋暖陽牽著他袖口道:“你不愛聽這個,我也不想讓你不高興,但我希望你能明白聶嘉並不是你印象中的那樣,甚至可以說不是同一個人了。我也明白你可以對其他的事既往不咎,孔斐的死卻耿耿於懷,可在淺川機場的時候你們把他逼到絕境,甚至埋伏了狙擊手,他有所反擊也是情理之中啊。”
現在的局勢和聶嘉的重要性的確容不得沈蘇再去反對聶嘉什麼,即便統戰部隊仍有幾位高層不接受聶嘉的存在,但在經過宋上尉的檢查後,這點微小的反對也立刻偃旗息鼓了。
沈蘇還能怎麼樣呢。
宋暖陽知道他心裡不好受,畢竟摯友戰死,別說嚴懲兇手,政府甚至把兇手高調迎進國門,孔斐的犧牲一點水花都沒有。可這一切都是虛無的……他也無法說出口。
“連你也認同聶嘉了是嗎?就因為他是唯一的六階能力者?”沈蘇神色已然冰冷下來,他一把甩開宋暖陽的手,離開了實驗室。
宋暖陽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裡滿是無奈,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設定好的資料,孔斐的死,綠洲的霸權,原主聶嘉的瘋狂,甚至是他和沈蘇的愛情都是被設定組合出來的……宋暖陽忽然覺得很乏味,什麼都沒意思極了。
他沒有去追沈蘇,發了會呆就繼續著手研究穩定器的設計圖了。
原獵殺者首領聶嘉正式成為了華國的戰力,並且已經成功進階,是從古至今唯一的六階能力者。這個訊息賀甜總統立刻就讓傳出去了,這本來就是值得炫耀的事沒必要掖著藏著。
賀甜的目的當然不是為了炫耀,而是震懾綠洲。
一個金屬能力者,從五階到六階他的能力領域會擴大到一個什麼樣的地步,誰也不清楚,就連美國也不敢輕易挑釁來一探虛實。在綠洲元首還是黃更的時候,綠洲的狀態相對溫和很多,和華國美國都保持著緊密的外交。而自從寧朗上臺,華國和美國都被綠洲單方面切斷了所有往來,要不是還能從衛星監測到,兩國統戰部幾乎要懷疑綠洲是不是消失了。
寧朗是個完全的鯊派主義能力者,在這種時候,一上臺就切斷了和其他國家的往來,誰知道他在鼓搗什麼動靜。現在只希望一個六階能力者的誕生,可以讓他輕舉妄動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在這種局勢面前,即便有再多的高層對聶嘉有所不滿心存芥蒂,也不得不承認此時的華國十分需要聶嘉。
真和綠洲開戰,華國不見得會輸,但也只會是慘勝。能力者之間的戰爭,要伴隨著血流成河,生靈塗炭,那實在是賀甜不想見到的一幕,這就是她一直反戰的理由。
她寧願就這樣長久的劍拔弩張,把所有開戰前的焦慮壓力都自己來扛,也不想迎來真正開戰的那一天。
但顯然寧朗可不那麼想。
十分平靜的一個夜晚,聶嘉一身冷汗地醒來,身邊空無一人。
時諶接完一通電話回來,一進臥室就看到聶嘉抱著膝蓋縮在床上,藉著月光能清楚地看見他在輕微地發著抖。
“怎麼了?”時諶心裡一緊,過去坐在床邊安撫地摸了摸聶嘉,卻摸了一手冷汗。
“我做了個夢。”聶嘉看著他,神情平靜,聲音中卻蘊著磅礴的恐懼情緒,“我夢見你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把我丟下了,我怎麼喊你你都不理我,也追不上你,只能眼睜睜看著你走掉了。”
時諶發出一絲溫柔的笑聲,把聶嘉抱在懷裡哄了哄,“我竟然在夢裡把你扔下了,我太過分了,罰我一天不許親你抱你,趁現在抱個夠。”
聶嘉伏在時諶懷裡,他胸膛傳來的溫度逐漸化去了聶嘉心裡冰冷的恐懼情緒,他安靜了一會才問:“你剛才幹什麼去了?”
時諶神色肅穆起來,“我得去青海門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