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去看看他,不會做多餘的事。”林昊然說。
秦懷眉一皺,“你林氏的危機剛過去,你就不能顧一下正事?合同雖然是我跟你簽的,但是投資方是我爸,我做不了主,未來三年你要是填不上這個窟窿林氏集團可就要跟我爸姓秦了!”
“我知道,這邊還有我爸呢,我去看他一眼就回來。”林昊然道。
那畢竟是人外婆去世了,盡管林昊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但秦懷良言道盡,外婆去世了林昊然都不出現在葬禮上只會在秦城名門中更抬不起頭,見他這麼堅持,也就懶得管了。
老太太的葬禮並不隆重,她一生低調交友不廣,老來又纏綿病榻,在初雪中走的安安靜靜。
林昊然終於在葬禮上如願以償地看見了聶嘉,他穿著一件過膝的黑色長大衣站在雪中,臉龐泛著些微瓷質的光澤,像尊白淨精緻的美瓷,雪也不及他分毫。林昊然靜靜地看著他,彷彿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他一樣。
直到時諶給老太太獻完花走出來,輕輕抹掉聶嘉眼睫上的雪花,自然而然地攬著他的後腰和他離開了葬禮。
那一刻林昊然終於徹底死了心,卻還是看著兩人早已經模糊的背影出神。
秦懷和費嬰站在不遠處對視一眼,唉聲嘆氣地搖了搖頭。
誰知道他對聶嘉用情這麼深,當初又為什麼對他那麼狠絕。
葬禮上的氣氛肅穆,卻並不沉重,沒有人替老太太的逝世而感到痛苦遺憾,這個葬禮也只是一個形式而已。只有時老沉默地坐在一邊,雙手摁著手杖發呆。他這一生放浪不羈,做過許多對不起老太太的事,如今妻子離世,不知他作何感想。
時藝媛一襲黑衣站在遺像前,放下一朵白玫瑰,她回身看著黯然失神的時老,眼裡流露出一股危險的鋒芒,她低聲跟旁邊的人吩咐,“我看爸爸有點傷心過度,晚上讓徐醫生來給他看看,別出什麼問題。”
下面的人應道:“是,大小姐。”
毫無波瀾地一天過去了,林昊然來了秦城也沒作什麼妖,一直安安靜靜的。
晚上聶嘉給林羨撥了個電話過去,就算不用kk監視,他也能準確猜的出來時藝媛那種鐵石心腸的人被逼急了會做什麼,發妻逝世的這一天,這個理由對時藝媛來說非常合適。
“開著窗幹什麼,當心凍著!”時諶洗完澡擦著頭發出來就看到聶嘉站在敞開的窗邊,吹著冷風講電話。立刻氣得豎起眉毛,走過去啪地關上窗戶。
“透透氣嘛。”聶嘉無奈道。
林羨聽見那頭傳來時諶的聲音便不再多言,默默掛上了電話。
時諶解開自己的浴袍把聶嘉裹進去,用剛洗過澡的灼熱軀體溫暖他,“剛才商量什麼壞事呢?”
聶嘉用冰涼的雙手在他身上亂摸:“時藝媛要殺時老。”
時諶對此興致缺缺,低頭在聶嘉脖頸間啾出一些紅痕出來,“不管他們。”
“我也沒管啊,就是跟林羨說一聲。”聶嘉被他推倒在床上,被弄得嗚嗚咽咽起來,過了大半夜還在繼續,氣得直捶床。
葬禮結束後時藝媛就請了醫生來給時老檢查身體,林羨和聶嘉通完話就一直沒睡,哄睡了老婆孩子後就自己默默坐在露臺飲酒。
臨近十二點,林羨起身穿過冰冷的大廳去了時老的房間。
推開門就聽到時老粗重地喘氣和呼呼的風聲,林羨抬頭視線一掃,一直趴在臥室的聖伯納狗不見了,窗戶破了個大洞,洞口的大小似乎剛好能容那條聖伯納進出。
無數冷風正往房間裡灌,林羨西裝筆挺皮鞋鋥亮,精英派頭十足,他神色漠然地走到床邊。時老正滿頭虛汗地張著嘴,他竭力呼吸,卻仍舊出氣多進氣少。他見到了林羨,像看見了救命稻草,粗重喘息著向他伸手求救。
林羨卻猛地一巴掌拍開了。
“你被注射了大量動物激素,腎上腺素分泌過多,法醫就算能檢查出來也只會認為你死於驚嚇過度。而你飼養了一條巨型犬,它在你發妻逝世的這天半夜發了瘋,破窗而出,動靜駭人,把你給活活嚇死了。”林羨語氣淡淡,從容地轉了轉無名指的婚戒。
時老知道自己如果再拖延下去必死無疑,眼裡除了震驚,還多了些驚恐,“是、是……是你!”
“不是我。”林羨施施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這個位高權重的老人痛苦瀕死的模樣,輕輕勾起了邪惡的笑意,“是你精心栽培了幾十年的女兒,你可不要冤枉我,外公,我還沒這個膽子呢。況且我現在春風得意,誰都知道我是你未來的繼承人,我做什麼要害你啊?”
“救我……時家立刻就是、你的……”時老掙紮地抓著床單,冷汗流了一枕頭,又焦急又驚恐。
“有人曾經問過我,想要權勢還是錢。”林羨冷漠地看著時老已經混濁起來的眼睛,口氣猶如寒冰般滲人,“我選擇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