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先生……?”林昊然淡淡慘笑起來,“舅舅的身份想必不簡單吧?”
葉櫻靜靜地看著他,眼神毫無感情。
“如果我有辦法把聶嘉搶回來,也不至於要出此下策,可之前派出去的人都石沉大海,況且以你的身份也不太可能會跟在一個小商人身邊。”林昊然漠然道:“我從一開始就輸了,我輸給了舅舅,林羨應該也是舅舅的一枚棋子吧?”
“你很有自知之明嘛。”葉櫻說。
“行,我搶不過他,我放棄了。”林昊然滿目痛苦,他又去看著電梯門,此時叮的一聲電梯門開啟,有一家三口走出來,年輕的夫妻笑著領著自己的孩子向大門走去。
我放棄你了,聶嘉。
林昊然痛苦地無聲喘息,眼中蓄滿了塵埃落定的絕望淚水。
他的確痴情,換成旁人也許會因此動容,葉櫻卻嗤地冷笑一聲,“聶先生是自己離開你的,不是被老闆搶走的,直到現在你都拎不清這點問題。”
葉櫻懶得再跟他廢話,趁著電梯門還沒關上,小跑著上前進了電梯。
這一天林昊然在大堂站了很久才離開,他頻頻回頭望著聶嘉所在的樓層,肩上壓著無能為力的疲憊。
當天林昊然就被時老的人盯著回了夏城,意氣風發地來,缺胳膊少腿地回去。
對此時藝媛十分硬氣,她來秦城本來就是為了林昊然,現在林昊然都回去了,她硬是沒走。也許是因為打林羨那一槍響,她就明白林昊然再難成氣候,幹錯果斷地放棄了他。
林昊然前腳剛走,林羨的妻子路朵就來了秦城,一家三口相聚,時家老宅時常能聽見充滿活力的歡聲笑語。時老如今看重林羨,為了把林羨留在秦城,不僅把原本為林昊然準備的股份給了他,如今時家和集團的大小事也都交給了林羨打理,他也十分喜歡露露,順帶對路朵都和藹可親了起來。
這乍一看,時藝媛反而成了格格不入的外人。
這雙方位置顛覆的情況,路朵以前想都不敢想。時藝媛向來不喜歡她,雖說和丈夫結婚後她也未曾刁難過自己,但一舉一動都透露著令人不適的鄙夷不屑。因為她是時家的大小姐,自己這樣的低微出身連給她提鞋都不配,可現在,說一句風水輪流轉也不為失禮。
路朵倒未曾因此趾高氣昂,她還是如常一樣謙卑地問候時藝媛,照顧露露的生活,輔導她寫功課接送她上下學。她的丈夫林羨如今已經是時家的準繼承人,大權在握,夫妻倆卻依舊按照原本的生活節奏過著。
時藝媛對此卻心急如焚,看見自己的長子和兒媳就沒好臉色。
打從她記事起,時家就被她視為囊中之物,即便年輕時一時腦熱嫁去了夏城也沒有放棄,她為時家生下了林昊然,精心培養多年,沒想到會敗給一直被她視為殘次品的長子!
這口氣,時藝媛咽不下去!
“家裡傭人、殺手、保鏢那麼多,以後露露上下學的時候就交給他們去做吧。”立秋了,天氣轉涼,時藝媛披著一件大衣站在門庭下看著路朵牽著露露的手說說笑笑地走來。
“沒事兒的媽,學校也不遠。”路朵笑著摸了摸露露的腦袋:“露露,叫奶奶呀。”
露露帶著學校的小黃帽,顯得臉蛋更為白嫩,明明是不諳世事的孩童,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卻有些冰冷厭煩。她隨便掃了時藝媛一眼,安安靜靜地牽著路朵的手,就是不說話。
時藝媛本來就不喜歡露露,壓根不在意她,只是對路朵道:“我不是心疼你接送孩子辛苦。爸爸他腿腳不好,你以後多注意照顧爸爸,老人年紀大了,都是平時看著硬朗,哪一天忽然就垮了。”
“家裡傭人、殺手、保鏢那麼多,輪不到媽媽做傭人的活。”露露稚嫩的童音響起,不等時藝媛發火就拉著路朵走了。
路朵連聲致歉,時藝媛面無表情地看著母子走遠的背影,輕輕哼笑了一聲,“爸爸沒說錯,你倒是真的跟我很像,難怪爸爸這麼喜歡你。”
林羨的確是時諶的一顆棋子,他表現得如此出色,其實都是因為時諶在派人保駕護航,為的就是吸引時藝媛和林昊然的視線。現在林昊然夾著尾巴被趕回了夏城,時家一夜間換了新的繼承人,這事兒直到現在在秦城上流社會還沸沸揚揚。
而林羨也的確吸引了時藝媛的全部火力,林昊然走了,時藝媛注意力不集中,聶嘉這裡便順風順水起來。
溫家尚且還被聶嘉攥在手裡,院線方面有溫家出面解決,再也不用面臨被林昊然從中阻撓的寒冬了。
只不過聶嘉時間有限,好檔期湊不上,別說春節就連寒假他都湊不上,否則真正拿到錢的時候也早就過了對賭協議的時限,他還是要賠錢。
時諶給他處理完後期,聶嘉用手頭裡剩餘的錢投入宣傳,秋季中旬的時候電影就可以正式上映了。
一切相關事宜都處理完後聶嘉被時諶拐去了國外放鬆度假,葉櫻心說既然國內沒啥事兒了您總該回總部看看了吧,結果時諶跟自己的保鏢團說都沒說,第二天就跟聶嘉飛去了紐西蘭。
這個地方聶嘉熟啊,之前跟時諶來拍過v,舊地重遊的感覺還挺新奇的。
“時諶,你記不記得這個地……你走那麼快幹什麼?”聶嘉被他拽得差點一趔趄。
“不快點工作人員該下班了,還有十五分鐘,手續我都準備好了,我們還來得及在今天拿結婚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