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老太太的女兒?”時諶詫異道。
對於時家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時諶知道的並不多,他不感興趣,自然也沒人會拿這些小事去煩他。只是溫家是政圏的,二十多年前死了女兒,這事多多少少白路也跟他提過。
聽說溫晴是意外病故的,如果真是時藝媛殺的,也難怪溫老太太會迫不及待地直接把電話打到聶嘉這邊來求證。
可時諶猜完,聶嘉卻神神秘秘地搖了搖頭,否認了。
“溫晴的確是病故的,況且二十多年前溫家雖然不如現在權勢大,但時家也一樣,時藝媛敢殺溫晴麼?”聶嘉跳到時諶背上趴著,伸手捏了一根胡蘿蔔絲嚼了嚼。
時諶剛要說話,外面忽然砰地一聲,葉櫻著急忙慌地踹開門沖了進來,看到廚房裡的兩人後遲鈍地呆了呆,尷尬道:“我看門鎖好像被砸壞了……”
“林昊然砸的,沒事兒,找人換個鎖吧。”聶嘉跳下來道。
葉櫻哎了一聲,看都不敢看時諶的臉色,趕緊溜出去找物業換鎖了。
且說林昊然被聶嘉在電梯裡磕暈過去後就被保鏢們送去了醫院,這斷了的胳膊還沒好,鼻樑骨又斷了。好在醒來的快,沒有讓保鏢把這件事告訴時藝媛。
他還在為聶嘉擔心,要是時藝媛知道聶嘉又把他給送進醫院了,估計能拎著槍上門直接把聶嘉給崩了。
網路上有關聶嘉和時諶的訊息依然鋪天蓋地,林昊然的手機也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響,多是秦城的二代們,調侃他頭上那頂綠帽子,卻不想真的觸怒了林昊然,又一次把手機給砸了。
就這麼被聶嘉趕出來,沒能好好說幾句話,林昊然固然不甘心。
可這次別說再次破門而入,林昊然甚至連大堂都沒能進去,直接被一個穿著黑短袖的娃娃臉青年給攔在了外面。
“我出現的地方,就是聶先生的視線邊緣,你別想再靠近他一步。”十裡惡聲惡氣地警告,但那張娃娃臉實在顯得年少柔軟,反而有種假裝老成的可愛。
一言不合就動手,卻連娃娃臉的一根頭發都沒碰到,帶來的保鏢卻全趴下了。
林昊然別說想帶走聶嘉了,現在是真的連線近都已經是痴心妄想,連看他一眼都難。不管他用什麼辦法的,帶多少人,給時諶的公司多少刁難,都無濟於事。
他有心無力,隨便往什麼地方瞄一眼,全是聶嘉和時諶在一起的身影。他們牽著手,親暱地接吻,出現在螢幕裡,以及他的夢裡。
秦懷腦震蕩好了,脖子也活動自如了,他跟費嬰來找林昊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倒不是兩人故意挑了這麼個時間來打擾人睡覺,而是這半月來林昊然杳無音訊,一個電話都沒跟他們這些朋友聯系,去他常住的公寓和不常住的別墅甚至是時家老宅都找不到人,費盡周折才得知林昊然所在的公寓,這才在半夜找上門來。
一開門,屋子裡一片漆黑,隨後便是一股酒氣撲面而來。
“昊然?”費嬰摸了半天沒摸到燈,只好在黑暗裡踢著一地的酒瓶子往前瞎走。
秦懷冷著臉跟在費嬰後面,兩人走到客廳終於在陽臺發現了坐在藤椅上酗酒的林昊然。費嬰讓地上的酒瓶給絆了一下,被秦懷一把拉了起來才沒摔下去。
“林昊然,你在幹什麼?”秦懷走過去,眼神跟刀子一樣往林浩然身上捅。
林昊然壓根沒什麼反應,依舊拎著酒瓶往嘴裡灌,被秦懷一巴掌拍飛,咔嚓摔在地上濺了一片酒液。
“嘿你們別打架呀!”費嬰急了,跳來跳去地找燈,終於摸到了一盞落地燈的開關啪地摁開,黑暗裡的一切都跳進了光線中。
室內一地空酒瓶,紅的白的都有,林昊然赤著腳鬍子拉碴地靠在藤椅上,眼睛不適突然而至的光線眯了眯,卻不捨得閉上,仍舊隔著窗戶看著遠處的公寓樓。
“昊然,你幹嘛呢?”費嬰急了,“你喝這麼多會酒精中毒的!秦懷快快,幫我一起拉他去醫院。”
“幫什麼幫,他自己沒長腿嗎?”秦懷冷冰冰地吼了費嬰一句,又看著林昊然,滿目火氣:“林昊然,你可真行,讓我爸白等你一天,你牛逼啊,失個戀跟我秦家的合同都不簽了,跟個喪家之犬一樣,我看你怎麼跟你外公交代!”
秦家的這份合同時老跟時藝媛已經督促林昊然小半年了,耳提面命地讓他謹慎對待,務必讓秦家點頭,林昊然也的確想簽成,沒想到關鍵時刻掉鏈子,他被聶嘉傷了心,連續幾日借酒消愁把這事兒給忘了。
此時被秦懷一吼,林昊然才想起來,卻也不在乎了,還看著對面出神。
“昊然,你看什麼呢?”費嬰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林昊然一開口就是一把子沙啞的嗓音:“他的燈還亮著,他還沒睡,他最近總是熬到深夜才睡,公司一定很忙。”
費嬰噎了一下,當然知道林昊然在說誰。
秦懷冷笑一聲:“你怎麼知道他在忙公司的事情,說不定正跟你舅舅在床上翻雲覆雨呢!”
林昊然目光徒然腥紅,瞪著秦懷,“你閉嘴。”
“為了個聶嘉,你他媽連我爸的鴿子都敢放,這就算了,你他媽知不知道時家有多少人盯著你現在這個位子呢,你他媽跟我們不一樣,你不姓時你知道嗎!”秦懷暴起怒吼。
“我愛他……”林昊然忽然摁著自己額頭,連日的絕望和壓抑甚至讓他此時都帶上了一絲哭腔,“我愛他,我後悔了……我從不知道原來我這麼愛他……”
秦懷眉心抽動。
費嬰訥訥道:“你早幹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