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麾將軍固執道:“方才如此兇險,末將也是著實擔心大王望時統領理解,容末將帶軍醫為大王診脈,看看要用什麼滋補才好。”
時諶杵在王帳前,兩臂環抱,歪著頭打量雲麾將軍,眉間多了一絲戾氣。
時諶的腦電波沒跟這些將軍們對上,他們的確擔心大王安危,一沒軍醫為大王診過脈二沒親眼見過大王現下是否無恙,若是有人想對大王不利該當如何?可在時諶看來,他老婆在裡頭好好的睡著覺,這一大幫男人過來非要往他老婆臥室沖,欠不欠揍?
“你們再不走,是想動手?”時諶一挑眉,晃了晃手裡的小獵刀。
姬佳容身邊是一直有三個玄甲跟著的,她比這些將軍們更清楚玄甲對大王的忠誠度之高,遠遠淩駕於他們這些將領,有玄甲在,也著實沒有他們擔心的餘地。便拉了拉雲麾將軍的袖子,回身道:“既然大王已經歇下了,我們也別在這吵了大王休息,明日再來吧。”
將領們這才作罷,悻悻回去了。雲麾將軍走遠後又轉頭看了一眼,眼神晦暗,不知在想些什麼。
時諶轉身撩開門簾往裡看了看,聶嘉正昏昏沉沉地翻了個身,睡得安穩極了。時諶滿足地勾唇一笑,往一旁的營火走去。
“統領,那君長悅該當如何處置?”一名玄甲問道。
“先關著吧,等嘉嘉醒了再說。”時諶一把抓起自己的滿頭青絲,一刀下去,刺地一聲盡數削了下來被他全扔進了火堆中。
不光是玄甲,周圍巡邏和站崗計程車兵都驚呆地瞪大了眼睛,不知他是受了什麼刺激,好端端的將自己頭發都削了是要做什麼。
時諶哪管旁邊人怎麼看他,蹲在火堆邊上一刀一刀將多餘的頭發削斷,沒一會就變成了利落的短發,隨後摸了摸沒有斷發了才站起來回了王帳,留下目瞪口呆的一眾。
第二天早上將軍們又來了,時諶還是不給人見聶嘉,雲麾將軍急了要硬闖,結果卻是被他拎著棍像趕野狗一樣的吆喝跑了。
將軍們簡直莫名其妙,這時統領一夜之間竟像是換了個人,彷彿以前的沉穩冷靜都是裝出來的,現在活脫脫像個……像個粗魯的匹夫!
昨夜竟然還把自己頭發給削……這真是……
將軍們憋了一肚子火,這身份沒人家高,身手又沒人家好,只能個個氣喘如牛的回去了。
幸好聶嘉在第二天下午就醒了,要是再多睡上一天,時諶恐怕就要耐不住性子把將軍們的腿敲斷了。
聶嘉這次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比起之前倒也不算久了。
“餓嗎?”時諶除了拎著棍出來趕人外就是守在床邊給聶嘉扇風,估摸著他快醒了時還跑去夥頭兵那裡翻了翻有什麼他老婆喜歡吃的先準備著,結果到那一看,平日裡特意給大王從凱旋城運來的牛羊肉和新鮮果蔬竟都是讓他嫌棄了一通。
聶嘉讓他一說,不餓也餓了,點著頭笑道:“你頭發呢?”
“剃了,不習慣,還涼快。”時諶一哂,往人腦門親了一口,“等著,老公去給你做點好吃的來。”
聶嘉讓他這一句老公給懟得一愣,隨後一把掀開被子把腦袋蒙上了。
時諶喚了玄甲進來,把扇子塞過去吩咐道:“給嘉嘉扇著風,我去做飯。”
玄甲硬邦邦嗷了一聲,聶嘉聽見時諶出去了才滿臉張紅地探出腦袋看了看,正要問軍營中的情況,外面忽然響起雲麾將軍的怒吼:“時統領!你要是再不讓我們進去,那就只好動手了!”
說著一眾傻大個們兇神惡煞地沖進了進來,似乎是想不到裡頭竟然沒有阻力,進來時還踉蹌得差點滾在地上,抬頭就看到大王正半靠在床邊神情不解地看著他們,旁邊站著個宮女般乖巧的玄甲。
姬佳容也混在裡面,看到聶嘉已經醒了,登時整理儀容跪地,“大王醒了?微臣等擔心大王龍體故才闖進來,請大王降罪。”
“請大王降罪!”將軍們齊聲請罪,見大王平安無恙,懸了一天的心也終於放下了。
“起來吧。”聶嘉漠然一抬手,也猜到了一二,問道:“軍中情況如何?”
雲麾將軍趕忙道:“回大王,先前感染瘟疫計程車兵已經痊癒,所使用具也都一應焚毀包括麒麟河的屍體也處理了,請大王放心。”
姬佳容道:“靜王也讓時統領命人關押了起來,如何處理還請大王定奪。”
“先關著吧。”聶嘉沒空去管君長悅那白眼狼,問起鹿臺情況。
趙無傷今天中午就到了鹿臺,先是派了信使來交涉,此時燕軍的心態穩如磐石有大王率領必將攻佔齊國,誰還要跟趙無傷談判,登下效仿前三次,直接殺了信使,要戰便戰!
聶嘉一聽倒是沒什麼值得他特意擔心的了,便揮手讓他們退下。
雲麾將軍還想再說什麼,還沒張口,外頭便響起一道狼吼:“誰讓你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