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王宮裡聶嘉正更衣準備即刻隨西北軍拔營上前線,玄甲來報那雲麾將軍宋玉威又來了。
聶嘉倒沒有什麼不耐煩,只是想也知道宋玉威會說些什麼才三番兩次把他叉出去,沒想到已經讓玄甲警告了一番他還敢來,最終沒跟他較勁讓人進來了。
雲麾將軍提著朝服跪進殿內叩首道:“大王……”
話還沒說完便叫聶嘉打斷了,“本王知道前線如何兇險,不用你反複提醒,回去吧,即刻便要走了。”
“大王離宮,王城空懸,豈不是給歹人機會?”雲麾將軍見勸不住,最終忍不住心裡的憂慮道。
聶嘉長眉一挑,雲麾將軍能說出這句話倒是出乎他的意料,畢竟這人可是司空寒帳下的,可他也沒指名道姓的說什麼只含糊的提醒了這麼一句,也讓聶嘉覺得無趣,若對君王忠心,這麼藏著掖著幹什麼。
“你是指慶國公和左先鋒?”聶嘉語氣悠閑道。
雲麾將軍先是一愣,隨後心中震顫如擂鼓,萬萬沒想到小國君一副事事不理的模樣竟然對王城的變故瞭如指掌,一語道破其中關鍵……
他鬢角流下一滴冷汗,這一瞬間只覺得君威當頭,心裡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畏懼。
“是。”雲麾將軍應聲。
“強盜進了窮鬼家,能劫走什麼?”聶嘉不屑道:“念在你還算老實的份上,恕你沖撞之罪,滾回去,更衣上馬,隨本王拔營出征。”
雲麾將軍叩首後才站起身,先前一直低頭叩在地上,此時抬起頭窺見小國君頎長身姿,竟是有剎那的窒息。
舞象之年的少年,一身玄黑武衣立在雕龍舞鳳的大殿中,手中拎著一把修羅刀,唇邊一道漫不經心的冷笑,眼中具是烈陽般磅礴的氣勢,站在他一個戰場上殺人無數的武將面前竟是自己反而想往後退。
雲麾將軍立刻知道他心中的畏懼是因為什麼了。
燕國的小國君,長大了,已不是百姓口耳相傳中的那個不知疾苦只會殺人洩憤的無能暴君了。
“微臣告退。”雲麾將軍平靜地作揖退下了。
聶嘉打發完宋玉威就回了赤雲宮找時諶,時諶準備了一些隨行的暗器,並揮令麾下鐵騎一同前往西北。
就連百姓都知道西北軍對暴君怨懟不滿,說不定暴君一出涿鹿城,還沒到前線半路上就出什麼意外了。就算他僥幸到了西北前線,需知整個西北地區都對他懷恨在心,此去怕真是回不來了。
駐在涿鹿城外的西北軍有一萬,時諶先前回城時所帶回的鐵騎足有三萬之多,此時全部拔營前去西北,倒是叫司空寒懵了。
他還正打算對付這支鐵騎部隊,沒想到竟然也同行去西北,君長生是真的不留一絲後手,還是說他根本沒想過有人會在後方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