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嚴冬,鵝毛大雪紛飛,刑場的侍衛和監斬官都冷得瑟瑟發抖,唯有跪在斷頭臺上的身影卻紋絲不動,神情傲然,即便人人都知道他的雙手雙足都被廢了,但在風中如標槍般筆挺的身影依舊讓人望而生畏,那就是燕國戰神的超然神風。
聶嘉冷得唇色越發淺淡,縮在層層疊疊的厚重裘皮中也是不勝嚴寒,蒼白的面色讓他看起來就像片易碎的美瓷。
司空寒靜待死期,刑場的一眾侍衛忽然跪下,監斬官也忙不疊從案後下來,深深跪拜進積雪中。
司空寒轉頭看去,見到小國君面無表情地坐在步攆上緩緩而來,眼中立刻染上了兇狠的殺意,唇邊急促撥出一團一團的白霧。他瞪著聶嘉,像是餓極了見到兔子的野獸,恨不得立刻撲上去生啖其肉!
“司空寒,你謀逆犯上妄圖篡位,本王依例律誅你全族,你覺得冤嗎?”聶嘉輕輕撫去飄落在眼睫上的一片雪花,泛著淺淺金色的雙瞳毫無感情地看著一身血跡斑斑的昔日戰神。
“暴君!”司空寒破口怒罵,絲毫不為自己的困境所卑躬屈膝,“你嗜殺成性終究要遭天譴!我司空寒這輩子沒能替天行道,如有來生定將你挫骨揚灰以血祭死在你手中的無辜性命!”
聶嘉懨懨地垂眸看著君長悅,“聽見了?他想殺我,你卻要為他求情讓我饒他一命,你是不是也想殺我?”
君長悅絕望了,淚流滿面地奔上斷頭臺,跪在司空寒面前抱著他失聲痛哭。
“長悅,你我之情,來生再續吧。”司空寒錚錚鐵骨此時也溫柔了下來,他在君長悅的哭聲中忍不住紅了眼眶,雙手已廢無法擁抱他只能輕輕在他耳側吻了吻,心中自是一片疼痛。
“你不能死,你若死了我也活不久長啊!”君長悅急得幾乎要哭瞎了雙眼,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向聶嘉道:“王兄是否一定要他死?若是他死了,那臣弟也只好以刀自戕,追隨他而去了!”
“長悅!”司空寒心痛地呵斥他。
君長悅卻不為所動,目光赤紅地看著聶嘉,以命相逼。
聶嘉長眉一蹙,怒道:“拎不清的東西!將他拖下去,即刻行刑!”
當即兩名侍衛上前把崩潰的君長悅拖了下去,劊子手提刀準備行刑。
kk自打接駁了這個世界就能深深感受到公訴組的惡意,不安的對聶嘉道:【聶先生,主角攻一死立刻就會重生,對您實在不利,殺了他太危險了。反正他現在也是個廢人了,不如留他一條命靜觀其變吧。】
聶嘉心中漠然冷哼一聲:【我怕他不成,我要他死,他重生了也得給我再死一次!】
“行刑!”聶嘉目光銳利地和司空寒對視。
君長悅在撕心裂肺的哭,司空寒無所畏懼地看著聶嘉,目光裡充滿了仇恨和不屈。劊子手拎刀上前,正運足力氣準備一刀砍下戰神頭顱時,司空寒猛地回頭,眼神中蘊含著無盡的兇惡殺意,那是浴血奮戰時的威懾,劊子手猛然間竟被震地往後猛退,炎炎冬日嚇出了一身冷汗。
司空寒仰天長笑,囂張至極地看著聶嘉,“看見了嗎,君長生,整個燕國你能用的人也就只有身邊那二十一條狗了,亡國不過彈指一揮間。此人已嚇破了膽,不可用了,去把你豢養的狗叫來吧,本大爺在這裡等著!”
不愧是一代戰神,此風姿的確當得起。
聶嘉緩緩勾唇,偏頭對旁邊的人低聲吩咐,“取重弓來。”
小太監一愣,不敢有他馬上將一把十勁的重弓取了來,正等著大王吩咐去給哪個侍衛,一隻纖細白皙的手從步攆伸下,穩而迅猛地將弓箭奪走。
聶嘉兩指夾著箭尾,氣息一沉,弓拉滿月!
刑場的宮人和侍衛都驚呆了,包括司空寒都驚訝了一瞬,那可是十勁的重弓,非武將拉不動,此時卻被平日裡一壺酒都提不起來的病弱國君輕易拉開!
嗖地一聲,不等眾人反應過來,箭矢已激射出去。
“不要!”君長悅拼死甩開侍衛,驚恐地要擋在司空寒身前,但還是晚了一步。
銳利的箭矢劈裂空氣,削斷了君長悅一縷鬢發,而後以雷霆之勢猛地射裂司空寒的喉嚨,瞬息間將他當場釘死在斷頭臺上!
聶嘉看著司空寒死不瞑目的屍身,目光陰測測的,司空寒,我等著你來複仇。
君長悅轉頭看見的便是滿地的血和司空寒的屍體,他緩緩跪地,輕輕喘息了幾口便昏死了過去。
“將逆賊的屍體懸掛城門之上示眾!”聶嘉一把扔了弓箭,又彷彿病秧子般縮排大氅中,懨懨道:“乏了,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