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回答他:“還勞煩您記掛了,謝謝了啊!醫生讓我爸多休息一段時間,這不,我才會來頂他的班……秦科長,我可是初出茅廬,您可得多關照!”
秦科長打了個哈哈:“我倒覺得葉小姐是虎父無犬女!”
趁著我和秦科長攀交情的時候,王秘書去叮囑服務員上菜,路北也幫忙跟著搭了幾句腔,又過了一會,菜上了酒開了,話題也就漸漸往開發案的上頭引。
老爸投資房地産開發也就最近這幾年的事,臨海新城是半年前高價跟政府標下來的地皮,因為那塊地正好在臨海路的北邊,到市中心只要十五分鐘車程,既臨海不說,旁邊還就是宜川的一個小旅遊景點——長安橋。
長安橋是北宋時就建造的古跡,長有三百餘丈,因是幾百年前建造的跨海大橋,早就被政府列為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橋頭至今還立著當時帶領百姓建造這座橋梁的那位大人的雕像。
因為這幾層原因,當初這塊地皮競標時的價格特別高,我爸也是千辛萬苦才拿到合同的。
手續辦好後老爸就讓人開始投建,可是地基才剛打好,政府又一條通知打了下來,說是讓暫時停建,還連原因都沒有給。
停工一天那就得多少損失了,且不說延誤原定工期,還有銀行貸款擱那每天漲著利息呢,原因不明期限不定的,也難怪老爸著急。
我被灌了不少酒,好不容易才從秦科長嘴裡掰出個訊息:“聽說是上面對臨海那塊地的規劃有點意見,過些天應該就會有相關的通知下來了,放心吧!”
王秘書和路北都是鬆了一口氣又緊緊皺起眉頭,又開始向秦科長各種打探是不是要對原來的規劃做出整改調整什麼的,我對這些不是太懂,但心裡總算有種不負重託終於大功告成的歡喜感。
秦科長不知道是真的不清楚上面的意見,還是故意不肯透露口風,反正路北和王秘書跟他繞了半天圈子,還是沒能問出個什麼來。
酒足飯飽,一行人又轉戰樓上的ktv,秦科長還特別喊了幾個生意場上的朋友來,興致勃勃地說介紹給我認識。
我怎麼也想不到來的人裡面居然會有盛非凡!
秦科長跟我介紹說:“這位是志高集團的執行董事盛非凡。”我這才想起來他之前先是進了尹家的公司,後來又變成了志高集團的執行董事。
我是一點也笑不出來,卻仍強攢著笑臉同他握手:“幸會!”
盛非凡卻是一點也不打算陪我演戲,他嘴角噙著一抹微笑,對我說:“真沒有想到會是你,葉董事長身體還好吧?”生疏且有禮。
秦科長很意外:“啊?你們認識?”
我笑著點點頭:“我和盛先生是校友!”
這幾天為著老爸的病,我刻意把和盛非凡之間的糾葛放到一邊不去細想,後來忙著熟悉公司的業務,忙得吃飯睡覺的時間都快沒有了,更加沒空傷心難過。
這下子突然見了他,心裡便揪得難受。
我強撐著微笑和他們寒喧了幾句,最終藉口自己喝得有點多了,坐到角落裡休息。
因為來的基本是男人,除了一個有帶女伴,其他人都是單身來的,於是王秘書又體貼地幫忙找了陪酒小姐。包廂裡人一多,氣氛就熱鬧了起來,喝酒唱歌搖色子,鬧騰得很。
我倚著沙發只覺得頭疼欲裂,可是卻連開口說要先走一步的勇氣都沒有。求人辦事就是這樣,出錢出力還得攢著笑臉裝高興!勉強堅持了一會,終於還是忍不住藉口上洗手間落荒而逃。
我知道自己遲早要適應這種場面,也知道自己將來會無數次在偶然的情況下和盛非凡遇到,但我一點也不知道自己要用什麼心態來看待他。
更加難過的是,我竟然會在想,他是不是也很難過?他的疏離客氣演得那樣純熟,彷彿我們真的只是點頭之交,他演了這麼多年,是不是已經麻木了?
從洗手間出去的時候才覺得有點頭重腳輕,我酒量一向不怎麼好,晚上吃飯的時候已經喝了不少,剛才在包廂裡又一人敬了一杯,要不是有王秘書和路北在,我恐怕早就趴下了。
哪裡知道我剛回到包廂裡,又被秦科長抓了個正著:“你說你去上個洗手間去這麼久,這擺明是在躲酒啊,該罰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