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一起來吧。”
不知為何,越前竟覺得她當時的微笑著的模樣詭異地像是地獄的守門人一般。
他終於踏過了之前幾次都未曾走過去的地方。
不久之前還躺著不知道名字的女人屍體的轉角處如今空空得什麼也沒留下,連勾畫屍體的白線也擦去了,巷子冷冷清清地甚至有些陰森起來。燈裡緩緩地在前面走著,越前便不緊不慢地在後面跟,不知為何對方醒目的白色長發竟晃得人有些刺眼。
遠遠地終於能看到出口了,越前下意識地鬆了口氣。
巷子並不長,即使是用著非常慢的速度他們也依舊在很短的時間內走出了這裡,可是在越前看來這段時間卻被無限放大得讓他有些毛骨悚然起來,似乎有一種狹長的巷子晃晃悠悠的沒有盡頭,無論怎麼走與光亮處都保持著永恆的距離的感覺。
幸虧這樣的感覺其實是錯誤的。
在燈裡的帶領下他們順利地站在了這個嶄新的繁華都市之中。
與適才的安靜形成鮮明對比的喧囂的大街,在空氣中浮動的肉眼可見的灰塵,明明幹淨的沒有一點垃圾卻顯得灰暗無比的地面,一切的事物在越前眼裡顯得模糊不清,好像隔了一道淺色的膜一般,連天空看起來都顯得陰沉難過。
“看吧,是真的,一切看起來都顯得調暗了一個色調一樣。雖然你看人的時候沒有這種感覺,但是如果把視線投注到建築物或風景上去的話,就會不同。”
她這麼介紹道。
“其實我去其他東京之前,並不會察覺這種事情。”燈裡自顧自地又說了起來,“可是經過對比之後,卻發現只有自己居住的東京市最灰暗的一個。真是讓人討厭啊。”
“你說別的東京?”
“是啊,並不是只存在你我的兩個東京喲,這樣的事情並不奇怪吧?”
“那麼,在那次事情之前你就有走進過別的東京咯?”
“沒錯,但是起初並沒有注意到這件事,只是隱約覺得周圍的環境有所不同於以往。真正發現不對勁是在找不到回家的路之後,明明都是熟悉的地名可是很多建築物啊什麼的完全對不上號,最後是原路返回再從來時的路口透過才得以回去的。”
她這麼回憶起來,“所以在遇到你之後我才能比較快地反應過來‘會不會是到了別的東京去呢’,那之後也有很好運地碰到通向另外兩個東京的路,都是差不多的狀況。”
“可是,沒有人經過那樣的路嗎?總有人會發現不對勁的吧。”
“別的話,都已經不在了。”
“不在?”
“就是不在了,第二次去的時候那裡只剩下死衚衕,原本可以連線去別的東京的路消失了。”
“那麼無意中經過的人呢?”
“很幸運除了我以外似乎沒有人回來呢,就算回來了大概也只會把這件事情當成一件玩笑過去吧,因為並沒有新聞媒體來報道這件事情啊。”她微笑,“所以說哦,搞不好什麼時候我們東京和越前你的東京的連線也會斷開哦,這樣就永遠沒有辦法見面了。”
如果真的是的話,那實在是太好的一件事了。
越前非常想這麼說。
可是不知道為何,在這樣的想法之後,心中隱隱又覺得如果事情真的變成這樣的話,有些太無聊而覺得惋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