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嬸也跟著在一邊勸:“閨女,別哭了,你看看,你抱的是誰啊?是不是爸爸?爸爸抱著你,就不要哭了,好不好?”
剛剛程赫走的時候,把孩子交給了她。而她居然連一個孩子也哄不住,心裡也是蠻愧疚的。
剛才向他們求救的女孩子看到了一地的亂七八糟,也看出了所有人的猶豫。
她當機立斷,說道:“報警吧!”然後她走到程赫的身邊,說道,“我們可以做證,你是為了救人才殺的保護動物,警察不會難為你的。”
程赫被孩子哭得心都亂了,哪顧得上這些事?
女孩子又補充道:“你還記得去年藍豆野生動物園,老虎吃人事件嗎?雖然是人犯錯,但當時還是警察親自擊斃的老虎。你不要擔心。”
這話一出,山民們眼裡頓時亮了些,好像是這麼個理兒啊!
要是不殺了這野豬,恐怕這野豬就要吃人。到底是動物重要,還是人重要,這警察應該能想得通。
求救女孩很快就打了報警電話,一群人坐在這裡等。
程心心終於不哭了,但眼睛已經哭腫,臉蛋紅紅得,兩腮掛著淚,還一抽一抽的,看得程赫心疼。
受傷的年輕人還趴在地上,他突然開口了:“要不,你們安排幾個人先等著警察來,再安排兩個人送我下山進醫院吧?我……我會失血過多而死……”
程赫一愣,居然還有這樣的人?
剛剛自己為了救他而殺了一頭野豬,他竟然說要先離開,他腿上的傷口也就是一般而已,流的血並不是很多,怎麼可能會到失血過多而死的程度?頂多再一會兒血就不會流了。
他剛才倒在地上,完全是因為嚇得腿軟,才爬不起來的。
他到底是有多膽小,才會覺得自己快流血要死了?
連求救的女孩子都看不下去了,指責他道:“周強你也好意思,別人救了你攤上了事情,你卻要把別人丟在這裡!要不是我跑得快找人來,你就被野豬吃了知道嗎?你這傷嚴重嗎?你自己說,會流血而死嗎?”
“我……我就算不流血而死,也可能得狂犬病啊!誰知道那家夥有沒有攜帶什麼病毒!我要趕快去打疫苗。”名叫周強的受傷年輕人給自己分辯。
“剛剛你要給那窩崽拍照,我們大家有沒有勸你,不要離得太近,小心它大人護崽,我們有沒有勸過你?”女孩子據理力爭。
程赫一愣,原來是這年輕人距離母野豬的崽太近,這才引來它護崽狂追的。這叫什麼事兒啊!
“剛才的事情不是已經過去了嗎?那你們現在是怎樣?要看著我死嗎?”周強居然還來了氣。
其實他也是在掩飾,現在已經報了警,他也擔心因為自己給野豬的崽拍照,引起母野豬發狂而襲人,導致現在被殺而要他負責,才想借去醫院的藉口溜掉。
只是沒想到自己的隊友這麼坑自己!
山民們等著也是等著,一個人站了出來,說道:“野豬咬了要上這個藥,可以消毒止疼,來,我幫你!”
說著就從竹筐裡拿出草藥來,正是昨天採到的。
受傷年輕人把腿一縮,警惕地看著向他示好的山民,懷疑地問道:“你那……是什麼藥草?有沒有毒性的啊?”
“不要緊,這是三七,消毒止痛的。好得很!我是這附近的村民,你不要怕。”山民誠意很足。
三七就是田七,消毒止血,對傷口很有好處。
“不不不,我……我還是下山看醫生去吧!謝謝你了。”周強再次把腿縮了縮,一臉恐懼的看著山民手裡的藥。
他看看山民破爛的衣服,滿臉的皺紋,發黃的茶漬牙,以及那半聽不懂的山裡口音,他頭皮都在發麻。
原先求救的女孩子冷哼了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有些人啊!還是不要對他太好,要麼,就讓野豬吃了他;要麼,就讓他流血而死,幹嘛要好心救他!”
周強一下子就怒了:“江予桐,我怎麼得罪你了?你至於這麼說話!口口聲聲說他救了我,那李濤不是給他錢了嗎?你沒看到而已!”
程赫實在沒有想到,這世上還有這樣的人!
算了,剛剛還在猶豫,要不要接這筆錢。他怕顯得自己挾恩圖報似的,丟了作為淳樸山民的臉。現在他心安理得了。為什麼不能要?
為了救他,自己還殺了一頭野豬,害得一窩野豬變成孤兒呢,這個人憑什麼不用付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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