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是傍晚時分醒的。
她醒來之後,只知道身邊的人沒了,她還是很乾淨,他根本沒有碰她。
撕心裂肺的疼在心中交織。
她蜷縮在床上,咬著手指,溫熱的淚迅速打溼枕頭。
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這一刻,她一無所有。
安靜的日子從這一天開始。
之後,一天,一天,一天又一天……近乎一年的時間,墨染未踏出寢殿一步。
中途,封鏡來過,雲瑤來過,凌悅來過,無心尊來過,蘇暮來過,夜沉孟柔等人都來過,可墨染誰都未見,只是靜靜地躺在床上,像是睡著了一般,可她的意識卻無比清醒。
直至冬日裡的一天,外面響起一道非常溫柔的聲音:“染染,染染你在嗎……是蕭楚,蕭楚哥,染染……”
蕭楚……
墨染緩緩睜開眼睛,空洞的眼神逐漸聚焦,從床上爬起來,抬手撤去結界。
門外人立刻破門而入。
蕭楚快步來到床前。
與那日在亂世天見到的他相比,今日的他銀色王冠束髮,身著一襲雪白墜地禮服,整個人猶如自雪境中走出,高貴神聖的不像話。
不用說,他定已過了心魔考驗,承襲了神位,統治了神界。
墨染張了張嘴,想喊一句“蕭楚哥”,可因長久不說話,她竟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嗓子乾裂的生疼。
蕭楚見她瘦弱如枯葉,眼神黯淡,再無一絲生氣,心在滴血,眼中有殺氣浮動。
可跟墨染說話時,他神情還是溫柔的能滴出水來,揉了揉女孩的腦袋:“乖染染,不管發生了什麼,蕭楚哥來了,不怕,不想了,嗯?”
墨染伸手撫著嗓子,極力舒緩著咽喉的不適,許久,沙啞著嗓子道:“蕭……楚哥,我想……吃……蓮子酥,東周的……蓮子酥……”
蕭楚怔了怔,柔柔笑起,“好,我帶你去找蓮子酥,正好殿中悶,帶你出去透透氣。”
蕭楚彎腰,幫她穿好繡鞋,扶著她起身。又大步走至衣櫃前,從裡面拿出一件厚實的白色披風幫墨染穿上,並繫好帶子。轉身,彎下了腰:“蕭楚哥揹你。”
墨染唇角靜靜地彎起,動作木訥地爬上蕭楚的後背,然後閉上了眼睛。
蕭楚揹著她往殿外走去,剛至殿外,便傳來無心尊冰冷的聲音:“准許你入殿看她,並未准許你帶她離開。”
蕭楚側頭:“人已經成這樣了,你還要計較什麼?”
蕭楚帶著墨染走了。
無心尊欲追,卻被封鏡攔住:“他不會傷害染染,且讓他去吧,總好過那丫頭留在殿中自我折磨。”
無心尊轉身:“我只想知道,那個負心人究竟去了何處?”
封鏡搖頭:“一年來,無一絲音信!”
無心尊閉上眼睛:“罷了,不來最好,不來最好,最好從今以後再也不來!”
無心尊負手離去。
封鏡苦笑,再也不來?
再也不來,他寶貝女兒這條命怕是要徹底搭上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亙夜那般喜愛墨染,為何會演變成今日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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