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明白她的意思，孟柔等人都身負仙靈血脈，可呆在她靈族，亦可有朝一日去往神族。
不過神族有蕭楚在，萬年之內，神靈兩族絕不會再有戰亂髮生。即便有戰亂，有夕影坐鎮，也翻不起什麼大浪。
至此，她算不算是徹底圓滿了？
墨染轉身，看著那自高空之上，一瀉而下的幻美青光，長長舒了一口氣，清美的臉上露出釋然的笑。
凌悅讀懂了那笑容，那是即將離他們遠去，放棄一切的笑容。
凌悅驀地抓住了墨染的手腕：“跟我去見師尊，還有封鏡！”
亙夜上前一步，將墨染護於身後，眼神危險猶如一把利刃：“把你的手挪開——”
凌悅冷笑：“不挪又何如？一聲不吭地拐走了我們小師妹，臨了，同父親兄長見一面還不行了？”
眼看著亙夜緩緩往前挪去，墨染忙攔住了他，不知想到了什麼，靈光一閃，笑著衝他道：“去染閣等我，你知道路的，我稍後就回去了，嗯？”
亙夜壓下眼中翻滾的殺氣，捋了捋女孩耳畔髮絲：“半個時辰，若你沒回來，我就去找你。”
“好。”
亙夜化作一縷黑光，往染閣方向竄去。
凌悅拽著墨染的手就往驚華殿方向飛去。
抵達驚華殿時，無心尊正居於首位，吩咐封鏡一些東西，見凌悅帶著墨染闖了進來，微微不悅：“可是有什麼要事？”
凌悅噗通一聲跪下來，言簡意賅，將墨染不願再繼任靈族，以及她元神殘缺之事全都講了出來。
無心尊與封鏡臉色陡然大變。
無心尊霍然起身。
鏡快步上前，握著墨染的手腕察驗一番。
無心尊：“如何？”
封鏡臉色第一次變的慘白難看，搖頭。
無心尊陡然跌坐在王位之上。
墨染抿了抿唇，笑：“亙夜說了，我不會死，不過是渡個劫，劫渡過了，我應該就能飛昇到另一個高度。”
無心尊抬眸：“你終歸是跟他走在了一起。”
墨染點頭：“是，其實我也不確定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但在最後的日子，我想跟他一起過。”
無心尊顫抖的手撫住臉，許久，嘆道：“罷了，既不願再當大任，就隨你吧，該做的，你都做了……”
墨染跪下，雙手疊放，工工整整地向無心尊行了個禮：“謝父親，墨染告退！”
墨染起身，躬著腰，一步步退出了驚華閣。
無心尊終是苦笑出聲：“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若非他一再逼迫，他小小年紀怎會承受這麼多。
入亂世天，帶回夕影！
也是，曾經他們與夕影鬧得那般僵，不付出一番血的代價，怎麼可能帶他歸來。
本來是他該擔的代價，她全替他擔了！
全部！
回頭往後看，自從他們相認以來，他似乎從未疼愛過她，那怕是說一句關切的話，從來沒有。
全都是壓迫、諷刺、冷漠，甚至傷害！
無心尊捂著疼的厲害的心臟，腦子裡瞬息之間轉過千萬件事，忽地噴出一口鮮血，倒在了王座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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