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四處望了望，指著舊城方向道：“去那裡吧，我還從未見過舊城的夜晚，從前晚上都不敢出來，今日正好有你陪我。”
亙夜道：“好，不過去了你可能會失望，因為你會發現那裡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話真多，我是去玩的嗎，我分明是你勘察情況，預備幹大事的人！”墨染一本正經道。
亙夜危險的目光掃向她：“你方才說什麼？”
墨染立刻往一旁退去：“我什麼都沒說，我只是說我是要去……哎，你看那是什麼……”
墨染胡亂地指了下亙夜身後，等他回頭去看時，狡黠一笑，轉身就跑了。
亙夜回頭，見人已沒影了，低低一笑：“壞丫頭……”
亙夜踩著漫不經心的步伐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聲音低低地道：“跑的夠遠了嗎？藏好了嗎？藏好了……我可就要來逮人了……”
……
舊城，繁華街巷逼仄的角落，蕭楚瑟瑟發抖地坐在草堆上。
相比從前的溫潤如玉、清雅高貴，此刻的他頭髮凌亂、臉上爬著可怕的紅色腫瘤，眉宇的墮神印記血肉模糊，雪白的衣衫不知被踩了多少個腳印，比最髒的乞丐還要狼狽三分。
忽地，他聽到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藏好了……我可就要來逮人了……”
是君墨邪！
蕭楚赫然抬眸。
“砰——”
身體忽然被人撞了一下。
肅冷地側頭一看。
瞳孔劇烈收縮。
墨染沒想到這陰暗的角落還有人在，低頭看了一眼，恰好看到那人左半邊臉可怕駭人的紅色腫瘤。
墨染眼神微變，卻還是維持著基本禮貌，點頭道：“對不起，是我沒有注意到，有撞傷你嗎？”
那人似受到什麼驚嚇，帶著幾分慌亂地轉身，將臉全遮蓋起來。
墨染拖著長長的裙襬往前走了幾步：“你怎麼了？如果是生病了，我是醫者，我可以幫……”
“不用你幫！”男子驀然出聲，聲音沙啞，就像是被人灌下了最滾燙的熱油：“滾，快滾！”
墨染怔了怔，微微低頭：“抱歉，打擾了！”
墨染一步步往後退去，隨即轉身離去。
隨著她的離開，男子緩緩轉身，泛紅的眼眶注視著她纖細的身影，咬著手，眼角落下滾燙的淚。
上次一別，一直期盼著與她再見，此刻如願再見了……
她美的就像是仙女一樣，不，她是比仙女還要高貴的神，而他……卑賤的猶如一隻臭蟲，連直視她的勇氣都沒有。
她已經認不出他了！
也是，他現在這副模樣，有幾個人認得出他，嗤！
“跑哪裡去了，怎麼裙子都弄髒了？”熟悉的聲音再度傳來。
蕭楚抬頭，卻見那走到大街上的女子被一抹高大的身影擁入懷中，微皺眉頭，看向她裙襬弄髒的那一處。
墨染搖頭：“是我方才不小心撞到了人家，繼續往前走吧，轉差不多了就回去。”
亙夜彎腰於女孩身旁蹲下，“刺啦”一聲撕掉那染上血汙的裙襬扔在地上，起身，於女孩面前彎下腰來，扭頭：“上來，我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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