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竹瀝不明白。
他不怕自己再逃跑嗎?
想了想,她慢吞吞地走到窗前,動動窗戶。
推推推……
推不動。
她有點納悶:“……”
抬起頭,看到窗玻璃與窗欞接縫的地方,有一層細密的、半透明的白色膠狀物。
……是一層厚厚的膠水。
段白焰這晚睡得不太好。
他的神經剛剛稍微放鬆,就立即發起高燒。即使退燒藥和感冒藥都有安眠的效用,可他仍然渾渾噩噩,腦子裡有個聲音在拼命地叫,去看看她,去看看她。
他恨不得每隔幾分鐘,就掙紮著站起來,偷偷去隔壁房間檢查一下她還在不在。
可她睡得很安穩。
他離開之後,她把那隻大白也撈進了被窩裡,兩隻手抱在玩偶的腰上。四捨五入,段白焰理解成,她今晚是抱著他睡的。
他開心極了。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陳塘就臭著臉敲開了他家的門。
段白焰不想放他進來,冷著臉趕他:“你來幹什麼?”
陳塘翻白眼:“三堂會審。”
段白焰:“……”
他不得不勉為其難地坐下來,跟竹瀝這位師兄談人生。
陳塘對姜竹瀝的過去了如指掌,先入為主地對段白焰沒有好感。何況她回國之後,段白焰做的仍然都是些減分的事,他對他毫無信心,態度非常明確:“我要帶走竹瀝。”
段白焰現在看見他就心煩,松鼠姑娘是塊到嘴的肉,他失了智也不會放她走。
所以他坐在沙發上,語調慢悠悠,連眼皮都沒有撩一下:“做夢。”
陳塘被他氣笑:“你是不是覺得,現在的姜竹瀝溫柔可愛,可以任人拿捏,一副怎麼都不會還手的乖巧樣子,跟你最開始現象中的戀人是一個樣子?”
段白焰不知道,姜竹瀝這幅樣子是不是符合他最早想象的完美情人。
但陳塘這種語氣,讓他很不舒服。
“啪”地放下茶杯,他決定結束這段對話:“滾出我家。”
竹瀝還沒睡醒……
他想。
在她睡醒之前,他要給她準備一份早餐。
“竹瀝現在的狀態,是暫時的。”陳塘振聲,“可如果你一直是這副樣子,等她情緒恢複過來,你們仍然會分手。”
段白焰不爽:“我哪副樣子?”
“期待她變成你想象裡,那個順從的,不會反抗的,能任你擺布、被你照顧的——戀人。”
段白焰身形一頓。
姜竹瀝當初對陳塘講自己的過往,沒有說任何段白焰的壞話。她把自己從中抽離出來,盡量客觀地講經歷過的事實,在陳塘的分析裡,段白焰應該是一個擁有近乎變態的掌控欲的人。
他期待自己的戀人能夠順從,可對於姜竹瀝來說……
“對於她來說,‘親密’本身,就是一種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