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想來想去,委曲求全地問:“竹瀝,我們就不能坦誠一點嗎?”
姜竹瀝一開始沒懂:“怎麼坦誠?”
“裸聊。”
姜竹瀝:“……”
“不是……”段白焰剛才腦子一熱,不小心把心裡話說了出來。他微頓,一本正經地糾正,“告訴對方,我們真正的心裡話。”
姜竹瀝耳朵有些熱,她知道他想聽什麼。
“那好吧。”糾結一陣,她半張臉都在發燙,摸摸耳垂,輕聲道——
“我特別想你,你要小心一些,不要被人拖進小黑巷子裡毆打。然後,早一點回來。”
雖然這話聽著有點怪,但段白焰還是再一次體會到了“表達”的魅力。
短短幾句話,聽得他心花怒放,幾乎站立不穩。想要立即定機票飛回去,把她按在懷裡親。
“我也是,超級想你。”半晌,他拿出他一輩子的柔情,聲音輕輕地道,“洗澡時想,泡溫泉時想,游泳時想,浴室裡最想。你知道嗎,現在讀你的名字,我也會有反應。”
姜竹瀝:“……”
她啪地一聲掛了電話。
綜藝的後半程拍攝非常順利。
《今天我也很甜呀》邊拍邊播,等拍完最後一期,姜竹瀝的人氣已經翻了好幾倍。
其中不乏段白焰的粉,喜歡她的都加入了“白竹鼠cp站”,至於不喜歡她的……都關注著她,等著她宣佈分手。
但姜竹瀝現在沒空去看微博評論了,謝勉那邊快馬加鞭地發來了時間地點,她要去參與第一期的心理諮詢。
平臺是謝勉母親搭橋建的,她主動打通了明裡市志願服務中心和醫院之間的橋梁。
這位女士讓姜竹瀝感到茫然,她總覺得謝媽媽的教育方式有問題,可謝勉的眼界又確確實實,比同齡人要高得多。
“院方建了一個諮詢師的群,竹瀝姐也可以加進去。”路上,謝勉拿出二維碼給她掃,“我想有一個陣地,你們可以交流經驗。”
姜竹瀝連忙道謝。
她的確很久沒有接觸過心理諮詢,無論諮詢師群體還是來訪者群體,都讓她感到遙遠而緊張。
她如臨大敵,可等她真正接觸到來訪者,反而一點一點地放鬆下來。隨遷子女大多都是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女,更小一些也沒有超出青春期,與她最早研究的課題相符。
她心裡不可避免地,生出一點熟悉的期待,和得心應手的開心感。
午飯時分,段白焰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團隊裡有一個諮詢師小姐姐會看手相,這會兒正趁著休息時間,抓著她的手誇得天花亂墜。姜竹瀝樂不可支,聲音在電話裡也顯得喜悅:“你吃飯了嗎?”
段白焰發出意味不明的鼻音:“哼。”
他知道她今天去找小學生做志願服務了,他吃醋不分年紀,謝勉也讓他心煩不已。現在她這麼開心,他不自覺地感到不爽:“你挺開心啊?”
“那當然。”他現在在另一個半球,姜竹瀝有恃無恐,“昨天掛掉你的電話,我開心得在床上打了個滾。”
段白焰突然溫柔:“其實,我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
“真的?”姜竹瀝眼睛一亮,“是什麼?”
“呵。”下一秒,他三百六十度大變臉,報複性地冷哼,“我騙你的。”
姜竹瀝:“……你幼不幼稚。”
最近這段時間,她和他的戀愛關系像是回到了更早一些時候——比那時的狀態更好一些,他們彼此放下戒備,肆無忌憚地互懟。
她開心地想,所有事情都在變好。
下午離開志願服務中心前,謝媽媽後知後覺地注意到她就是先前那位西點師,禮貌地遞來一張名片。
除去這個針對隨遷子女的心理諮詢團隊,她還在籌備另一個小專案,和紅十字會心理救援隊一起,進行大齡自閉症和腦癱孩子的社會援助。
姜竹瀝接過名片,心裡那點兒殘存的熱血都被勾了起來。
自閉症終身無法痊癒,即使兒童時期能夠透過康複訓練改善一部分病情,進入成年期之後仍然無法完全獨立,大多患者無法自給自足,後來都成為家庭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