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竹瀝想。
他們兩個一起放棄了對方。
這樣一想,她更難過了。
段白焰也很難過。
大魔王的古堡裡,悄無聲息地彌漫起一股悲慘的死亡氣息。
良久,直到姜竹瀝手腕發麻,她才忍不住,發出小聲的囁嚅:“我不想被放棄第二次……也不想被綁起來。”
段白焰如夢初醒。
他喉結微動:“不是我綁的。”
聲音裡透出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慌張。
姜竹瀝不信:“……”
“是周進。”段白焰冷靜地將鍋推出去,“為了節目效果。”
“……那你倒是放開我。”
段白焰不再說話。
他伸出手,抿著唇,用0.5的減慢倍速幫她松綁。
姜竹瀝面板很白,手腕又太細,肌膚顯得格外脆弱。哪怕只是平日裡做飯時不小心在手上留個小刀口,疤痕都會留很久才消下去。
所以即使周進挑的是質地偏軟的繩子,仍然在她手腕上留下了明顯的紅痕,脆弱不堪,像是被某種工具不留情面地蹂躪過。
段白焰遲疑地咽咽嗓子,突然感到難耐。
松綁的速度,悄無聲息地從0.5降低到慢鏡頭的0.25。
姜竹瀝語氣溫柔:“周進是拿著繩子,給我結了個中國結嗎?”
段白焰:“……”
他默默加快速度。
繩子一圈一圈落下,姜竹瀝得到解放,活動活動發麻的手腕,一把扯下眼罩。
幾乎是下意識地,段白焰抬起手,擋住她眼前的光。
她微微眯眼,小動物般地往後縮了縮。
“竹瀝。”
他的手沒有放下來,耐心地等她的眼睛適應屋內的光線。
“我在努力……變成正常人。”他舌根發苦,“你能不能試一試……不要放棄跟我交流。”
“我在學。”他聲音很低,“你給我一點時間。”
姜竹瀝沉默著,直到最後,都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可他分分明明,在她眼底……
看到一閃而過的松動。
“你說說,這都是什麼事兒?”
周進第三次重複同一句話,陳塘笑著推過來一杯酒:“消消氣。”
“我入行這麼多年,從沒導演過這種劇情脫韁成野馬的綜藝。”周進捧著臉嘆氣,“讓嘉賓買食材,他不僅弄丟腳踏車還搞壞了蘋果樹;讓嘉賓去扮演一下邪惡的大魔王,他為了勇者一句話,就二話不說地放跑了新娘。”
陳塘笑意飛揚,看著不遠處神采奕奕地做直播的姜竹瀝,沒有說話。
在他看來,大魔王和小嬌妻策劃的結尾收場很草率也很不負責,段白焰的擅做主張,再一次降低了這個人在他心裡的好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