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夢裡喘著氣,一遍又一遍地看清她的臉。
從那個時候起。
他自虐般地,開始感受到疼痛帶來的快樂。
“我做了很多事……”
意識回歸現實,夢境中的臉和眼前人慢慢重合,段白焰眼神幽深,突然松開她的下巴。
他抬手,指尖落在她額頭上,順著臉頰一點點向下,眼角,顴骨,下巴……勾勒出這條線。
最後向裡,落在她微微顫抖的唇上。
“你好像都沒有感受到。”
“疼痛很好。”他慢慢說,“它能讓不願意清醒的人,重新活過來。”
他手指太涼,姜竹瀝全身發燙。
她很想掙脫他。
可手腕已經被捏出紅印,他仍然沒有放鬆力道。
“你很不聽話。”段白焰察覺到她的掙紮,低聲嘆息。膝蓋用力,將她定在沙發上,“乖一點。”
姜竹瀝剛剛皺起眉。
段白焰已經湊過來,咬住她的下唇。
他咬得很用力,口腔中慢慢彌漫開淡淡的血腥氣。
姜竹瀝的腦子轟地一聲,提腿就要踢他,被他的膝蓋用力頂住。
“更過分的事我們都做過了,”段白焰嘴角微動,好像嘲笑,“還怕被我碰這一下?”
姜竹瀝氣得眼眶發紅:“那怎麼會一樣!我們那時候是……”
段白焰按住她的後腦,吻上去。
後半句話都被他吞進腹中。
他手指很涼,唇卻熱得不真實。攻城掠池,井然有序地進攻,怒意瀕臨決堤。
她徒勞無功地掙紮著,唇齒相依,聽見他極低極低的嘆息。
“姜竹瀝。”
“你不該這麼對待我……”
姜竹瀝心跳加速,雙手抗拒而無用地抵住他的胸膛,手腳慢慢失去力氣。
氧氣稀缺,她恍恍惚惚地,聽見另一個聲音。
——你知不知道,我為你放棄了多少?我放棄了我的芭蕾舞夢,放棄名留青史的機會,放棄了更好更高的舞臺。
——你怎麼能用這種成績回報我?你怎麼能這麼對待我?
——姜竹瀝,你一點都不聽話,你對不起我。
眼前陡然陷入漆黑。
她像被放了氣的氣球,軟綿綿地倒進他懷裡。
再醒過來,已經是晚上。
天色一片漆黑,月光瑩然如同流水,斑駁的光影在床單上游移。
姜竹瀝睜開眼,太陽xue仍然突突作響,像是被人吊起來打了一頓,累得連胳膊都抬不起來。
屋內沒人,她微微抬眼,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銀白色的光芒透過竹影滑進來,落在點滴的金屬架上。細軟的管線連著她的右手手背,袋中藥物已經滴完一半。
這可真是妙極了,她諷刺地想。
她從一隻畏縮的土撥鼠,成功成為了一個連線吻都會昏過去的弱雞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