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的姜竹瀝還真信了他的鬼話。
她十分受傷,急得想跺腳:“你就……就不能哄哄我嗎?”
段白焰身形微頓,目光落回她身上。
居高臨下,他停了很久,用幾乎是在可憐她的語氣說:“人不能什麼都想要。”
隔了這麼多年,姜竹瀝還記得那句話。
她把臉埋進被單。
段白焰這個人,表現出來的態度永遠矛盾又糾結。
戀愛前總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她猜來猜去都猜不到他的想法;可等兩人真正建立起親密關系,他又顯示出讓人望而卻步的控制慾。
所以她一直很容易被滿足。
……也很害怕重來一次。
段白焰這晚睡得不好。
他做了一個可愛的春夢,夢見他將她抱在懷裡,浴室裡水汽氤氳,他抬手擦開玻璃上的水霧,倒映出的影像裡,她手足無措卻又掙脫不開,陷在他懷裡,面板粉白,眼圈委屈得發紅。
他微微低頭,吻落在她的脖頸間。
這種刺激的夢,讓他的起床氣都變重了。
“……早上電影試鏡,至於《止戰》的演員安排,我前一天已經發在您的郵箱了,您可以初步把……”
“早餐呢。”他坐在餐桌前,沉鬱著臉,突然打斷。
正彙報日程表的助理一愣:“嗯?”
“我的早餐呢。”
段白焰垂眼看著桌上這一堆食物,又重複了一遍,表情明顯變得更加難看。
顯然早餐不合主人心意,私廚有些尷尬:“段先生,早餐是按照您以往的習慣做的,如果有什麼不合心意的地方,或是特別想吃的東西,都可以告訴我。”
“我沒問那個。”段白焰神情冷淡,“我是問,昨天做早餐的人呢。”
天啊,原來是這個。
私廚長長舒一口氣:“姜小姐感冒沒好,還在樓上休息。她說如果段先生問起,讓我們代為轉達,她病得很輕,也已經吃過藥,想多睡一會兒,讓您別去打擾。”
段白焰權作沒聽見。
他放下筷子,起身上樓。
姜竹瀝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她懷疑她有些水土不服,從回國起身體就不太好,明明以前那麼棒的體格,現在站在江邊吹吹風,都能燒上好幾天。
更煩人的是,一病就病得沒完沒了,斷斷續續。
比如今日,清晨爬起來,竟又發起低燒。
她向餐廳請半天假,從包裡摳出兩顆消炎藥混著冷水喝掉,又躺回被窩。
迷迷糊糊地,感覺有一隻溫熱的手,落在額頭上。
姜竹瀝大概能猜到來人,她無意識地將臉又朝被子裡縮了縮,沒有睜眼,甕聲甕氣:“感冒,離遠點。”
一股薄荷味的氣息慢慢逼近。
段白焰沒說話,俯身用額頭碰了碰她的額頭,大概氣息太涼,激得她無意識地一縮。
她生病了,體溫升高,嘴唇的顏色顯得更加鮮妍。
段白焰動動喉結,慢慢扒開她被窩的一角——
“唔……”姜竹瀝若有所覺,在他嘴唇落下來的瞬間,若無其事地翻了個身,避開親吻,聲音低得像在夢囈,“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