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焰閑閑地撩起眼皮,睨他一眼,又收起目光。
“你對自己的長相,這麼沒有信心?”
“有您珠玉在前,”江連闕毫不留情,重複段白焰曾引以為豪並拿來炫耀的話,“她眼裡怎麼可能還有別的狗呢。”
段白焰發出短暫的一聲哼:“嘁。”
“不過,你幹嘛不自己申請一個號,非得天天用我的?”江連闕問,“我的id我自己都沒登陸過幾次,全是你這個狗在用。”
在這件事情上,江連闕是真的無法理解段白焰。
他跟他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也有四年多了。四年前他哮喘病發,江連闕花粉過敏,兩個人病房碰面,做了一小段時間的病友。
再後來,江連闕去談一個差點兒崩了的影視專案,又見到段白焰。工作裡一來二去,竟然建立起了革命友誼。
在江連闕眼裡,段白焰別扭又麻煩。
頂著他的馬甲、模仿著他的口吻給別的主播刷禮物都是小事,要命的是,前幾天他突然大半夜淋得全身濕透,跑進他家,一臉執拗地纏著他問:“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你前半生造過的最大的孽,”江連闕誠懇地告訴他,“就是放開了你前女友的手。”
他完整地聽過段白焰的故事。
也非常客觀公正地堅信,他就是活該。
這麼作,活該把人作跑了。
“當然要用你的。”段白焰語氣淡淡,打斷他的思路,“不能讓她知道,我一直盯著她。”
江連闕:“……”
段白焰死死記得她分手時說的那句,你讓我感到窒息。
他喃喃:“不能抓太緊。”
“……”江連闕忍不住,“可你這不叫放鬆。”
“……”
“你這叫自欺欺人。”
“……”
“小白。”江連闕苦口婆心,“雖然我也只談過一段戀愛,但是我能感受到,‘真誠’是戀愛裡最重要的態度。”
段白焰垂著眼,沉默一陣:“可她看起來很生氣,說我是混蛋。”
“她這用詞很準確,你應該為她高超的表達能力而驕傲。”
“……”
“不管怎麼樣,你溫柔一點。”江連闕拍他肩膀,“有誤會的話,一定得解釋清——任重道遠啊,小弟弟。”
七夕趕上週末,路上車流擁擠。
姜竹瀝搭了後廚一個小哥的便車,趕到宴會地點時,時間已經有些晚了,趕緊著手佈置甜品臺。
佈置到一半,程西西電話打過來。
她不方便接,等它一直震動到結束通話,才看見螢幕上彈出的簡訊:竹瀝大豬豬,你現在在幹什麼吶?
姜竹瀝洗洗手,回道:參加殺人越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