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菸灰掉落在地上,看著手中的煙愈燃愈短,火光很微弱,映入眼裡卻是唯一的色彩,宋小檁驟然陷入了沉思,“如果你抽菸是為了懲罰自己,那麼我抽菸大概是為了遺忘吧。”
是遺忘,也是逃避。
這個話題有些許的沉重,她不願再回想,一句話扯開了“對了,你怎麼還在等?如果我沒來,你要等到天亮?”
面對她的這個問題,陸景衍沒點頭,卻也沒搖頭,他指尖輕輕擦著方向盤,一下又一下,感受著那鬆軟的皮質,似自言自語而十分堅定地回答道,“我知道你會來,所以不論多久,我都願意等。”
她撇開眼,把燃盡的菸頭扔進垃圾桶裡“你找我有事嗎?”
“上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他指了指副駕駛座,神情篤定而溫柔,眼裡彷彿暗湧著一片望不見底的深海,要將她溺死在其中,“趁天色未晚,宋小姐,我們要不要一起私奔?”
任暮色也不抵他眉眼笑意十分之一的明媚。
宋小檁一瞬地愣住,臉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麼太過驚訝的表情,可拽著袖口的手指卻在慢慢收緊,逐漸握成拳。
私奔?
私奔啊,多麼浪漫的一個詞彙。
聽進耳裡,就讓人不自覺地聯想到了海風、落日、白色襯衣、白色裙襬、五彩的鮮花、空曠的公路、自由放蕩的笑聲……但這一切,又總覺得很遙遠。
遙遠得太不切實際了。
她知道這只不過是他的一句玩笑話罷了。
或許說者無心,但聽者有心。
“你要帶我去哪裡?”
“一個你從沒有去過的地方。”
她不信,冷笑一聲“北城就沒有我沒去過的地方。”
“那我們打個賭?”
“什麼賭?”
他無聲地勾了勾唇角,語氣略微輕佻,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賭輸了的人,要答應贏的人一件事。”
偏偏她最經受不住氣“賭就賭。”
上車後。
車內撲鼻而來一股淡淡的菸草混著檀香的味道,明明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味道,可混雜在一起,竟意外的不難聞。
陸景衍開車的姿勢很隨意,一隻手搭在車窗窗沿,只用右手握著方向盤,並不是標準的開車姿勢,卻格外的養眼。
“小孩,要不要先帶你去吃點東西?”
宋小檁搖搖頭,“不餓,況且我減肥。”
聽到這兩個字,某人明顯坐不住了,“減肥?你減肥?減哪裡的肥?手上?臉上還是腿上?瘦得弱不禁風,一陣風輕而易舉就可以把你颳倒。”
一副大人教育小孩的口吻。
她被訓得不樂意了,反唇相譏“我現在可是大明星好吧,你以為我還是個學生嗎?我需要身材管理,我要胖成個球我還怎麼拍戲?我還怎麼上鏡啊?”
但其實,她吃得少的原因,主要是吃不慣國外的菜。
回北城的這幾個月,倒是吃得多些。
可每天都要花上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來消化運動。
畢竟上鏡的要求很嚴格。
哪怕只是貪嘴多吃了點零食而導致臉面輕微的浮腫,都是一件可怕至極的事情。
但陸景衍卻顯然無法意識到這種可怕,聲音淡得如山澗的溪水,“怕什麼?你想拍什麼戲,告訴我。”
“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