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宋小檁卻是笑了,笑得幾近諷刺,“陸錫文,看來這幾年你過得挺不錯的啊,真是太遺憾了。”
他突然起身,踱步走向她,忽而覺得這張清純的臉好像曾經在哪裡見過,“我們認識?”
“不認識。”
不認識……
她沒理會他的疑慮,面無表情地問“你還記得八年前嗎?”
“八年前?”
他微眯了眸,那雙狹長的桃花眼裡盛滿了對她的困惑,顯然是不記得了。
段易丞說得沒錯,他早就在紙醉金迷的日子裡忘記了自己曾經犯下的罪。
可是,他憑什麼忘記?
他沒有資格忘記。
“八年前的某天,你酒駕撞傷了一個女人。”宋小檁冷笑,把血淋淋的真相擺在他的面前,她倒要看看這個人還有沒有一點的人性。
但意外的,陸錫文竟沒有因為她的這番話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反而是笑了,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令人心生恐懼,恐懼他根本就不是人,而是惡魔的化身,“哦,似乎是有這麼件事……聽說那女人後來雙腿截肢了,對嗎?”
他如何能將一件殘忍的事這麼輕飄飄地從口中說出來。
更何況,他是本罪。
她簡直難以置信“你心裡不覺得有一絲的愧疚嗎?”
“愧疚?”他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我為什麼要有愧疚?我又沒撞死人,等這女人什麼時候死了,說不定我還會去墳頭看一眼呢。”
“你……”
宋小檁震驚了,她抬手就想扇死這個厚顏無恥的人,卻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你是那女人的孩子?”可也不對,當年聽說這女人就只有一個剛滿十歲的兒子。
難道……
陸錫文忽然有些興奮地問“你是變性人?”
“變你媽。”她怒罵道,只想抽回自己的手,可他禁錮得太牢,根本掙脫不開。
男孩隱忍八年,一朝變性,以美色接近他,只為替母復仇。
想到這裡,他的眼神越來越變態,宋小檁冷不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人別他媽是有什麼大病吧。
幾秒後,陸錫文終於放開了她的手,她揉著手腕,啐了口口水,冷嘲熱諷“夜夜笙歌,讓你腦子壞掉了是嗎?”
他不以為然,“你既然不是女人的孩子,那你為何要執著於這件事?換句話說,這件事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沒關係。”她揚起頭,對上他的雙眼沒有一絲的怯意,“我只是過來提醒你,你沒有資格忘記掉這件事,你要永遠記得你是一個罪人,你要永遠記得有一個家因為你支離破碎,你要永遠記得有人因為你犯下的錯多年來一直生活在地獄裡苦苦掙扎,所以,你這樣的人,永遠沒有資格獲得幸福。”
他眸色沉了下來,一瞬又驟然想起這張臉曾經在哪裡見到過。
三年前,家族晚宴上,有個小女孩跟在陸景衍的身後,那張清秀的臉膽怯怯的,所以他印象深刻,而今,她長開了,五官精緻了不少,讓他一時沒認出來。
陸錫文突然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你是寄養在陸景衍家裡的那個小孩宋小檁?”
下一秒,宋小檁反應激烈地拍開他的手,分外嫌棄地使勁搓著下巴,彷彿他是什麼病毒一樣。
不過,他怎麼會認識她?
他的這張臉,她明明沒有任何記憶。
“你怎麼知道我名字?”
他也不在意她的舉動,笑了笑,“三年前,我見過你。”
三年前?
很明顯,她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