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猛地起身,許是起得太兇了,椅子由於受力重重摔在了地上,發出很大的一陣聲響,宋小檁嚇了一跳,還未緩神,手腕就被他用力抓住,她受到了驚嚇:“段易丞,你……你幹什麼啊?”
他仔細打量,沒錯了,其中的一顆琉璃珠缺了一角。
是在香鎮街,被他不小心摔碎的。
昨晚,母親打電話過來,興奮地說,他的朋友去家裡做客了,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
他嗤笑一聲,他根本就沒有朋友。
所以,以工作忙的原因,匆匆結束通話了電話。
後面,母親似乎還說了什麼,但他沒聽清。
想來,母親口中的那個朋友、那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就是她吧。
她見過他高高在上、舔砥著唇邊的血時那桀驁不馴的樣子,也見過他在高檔飯店裡兼職服務生時那最落魄的樣子,但如今,還見過他家徒四壁的窘態。
他的世界,太黑了,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太可怕了。
所以,他不允許任何人闖進他的世界。
不愛,亦不傷不滅。
段易丞的一雙眼陰鷙得厲害,仿若山雨欲來且充滿著血雨腥風,宋小檁看他此時的模樣,心裡莫名有點惶恐,剛想說什麼,他突然動作粗魯地扯下了她手上的那串琉璃手鍊。
手背被鏈子摩擦得生疼,泛紅一片。
她有些生氣了:“段易丞,你他媽發什麼瘋啊?”
“宋小檁——”
他紅著眼,嘶啞著吼了一聲,“那些欺負過你的人,一個一個都受到了懲罰,而我呢,我這個罪魁禍首還好好站在這裡,你怎麼不讓你家的那位陸少爺派人來把我這個礙眼的東西給收拾掉呢?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去的我家、又是怎麼得到我母親的賞心,你跟她說你是我的朋友,可和我做朋友,你又能從我的身上得到什麼你想要的好處呢?我這樣一個臭名遠揚的人,可不敢和陸家大小姐攀上什麼關係,怕壞了你的名聲。”
段易丞頓了頓,看著她,眼裡不禁多了一分挖苦,“我傷害過你,你不是也說過恨我嗎,可你現在,你竟然要和我做朋友,你是真傻,還是真蠢?”
那兇狠的語氣裡,藏著一顆破碎的心。
“當然,別人有別人的懲罰,你也會有你的懲罰。”宋小檁眸色認真,並不像是在開玩笑,“你很討厭讀書對吧,那就罰你讀一輩子的書,讀到你吐為止。”
段易丞忍不住嘴角抽搐:“……”他明明在很認真地跟她講道理,也不算是道理,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她越是表現得大方、越是既往不咎,就越是顯得他很壞,這種感覺,像嚼蠟燭,難以下嚥,可她似乎與他並不在同一頻道。
她看著他那無語的表情,難得心情好了一點,再開口時,聲音很輕鬆,“至於為什麼和你做朋友呢,是因為你並不是傳言裡那個可怕的樣子,你愛你的家、也很愛你的母親,你有一顆孝心,什麼花天酒地根本就是騙人的,我知道,不過是天太黑了,你一時迷了方向,但我希望你可以迷途知返。”
第一次,有人揭開了他的面具,窺到了他內心最深的秘密。
她說,我希望你可以迷途知返。
多溫暖的一句話啊。
可是,也很刺耳。
他雖然好像什麼都沒做,但也確確實實傷害過她,讓她成了眾人肆意辱罵的物件,在她最慘的那一段日子裡,他在看戲。
終究,是他不配。
她的純真,與他的陰戾,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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