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理好衣服,朝自己的位置走去,卻不料旁邊的一位女同學猛地伸出了腳,她一個沒留神被狠狠絆倒在地,額頭不小心磕到了桌角,一股刺麻的痛感瞬間襲來,疼得她沒忍住齜了牙,狼狽不已。
但沒有人扶起她,周圍全都是嘲笑聲。
那女同學的眼裡絲毫沒有歉意,反而笑著說“對不起啊,我沒注意,都怪我腿太長了,你下次自己小心吧。”
“哎喲!”
“對了,你們聞到一股味了沒?”
“啥味啊?”
“一股騷狐狸精的味道。”
頓時,全班鬨堂大笑,有人還配合地開啟窗戶,一邊笑一邊故作嘔吐的姿勢。
但這裡的一切熱鬧,都與她無關。
甚至,那笑聲,宋小檁覺得,比她額頭上的傷還要來得刺痛。
她孤零零地一個人從地上爬起來,沒回應,直接走到自己的座位,許佳怡心疼地看著她,卻不敢說話,倒是段易丞,背靠著桌子,一副放蕩不羈的模樣,“沒事吧,要我送你去醫務室嗎?”
怎麼?黃鼠狼給雞拜年呢?
她沒理他,徑直坐下,卻在抬頭的瞬間,看見了黑板上的五個大字——
宋小檁小三。
當時,一剎那間她覺得天黑了,猶如跌入地獄,永無翻天之日,卻也驟然明白了一切。
原來,雨一直在下,從沒有停過。
那些肆虐的惡意和詆譭,也從不會消失。
她起身,走到講臺,拿過黑板擦,把那五個字擦掉得乾乾淨淨。
粉塵夾雜著灰塵,在她的面前張揚飛舞。
“孔小麗。”宋小檁放下黑板擦,轉過身,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被她突然點到名的人,就是剛剛說“一股騷狐狸精味道”的女生。
所有人都抬頭看她,不明所以。
她卻在一眾人的目光之中,獨獨看見了段易丞,他仍是那副漠不關心的模樣,看她的眼神像看戲一般懶散到了極致,也落盡了深冬的冰冷風雪。
看戲?
驀然,她想起了他今天早上說的那句話——我來看戲的。
原來,原來是這樣啊。
段易丞,你真的是一個沒有心的人。
這邊,孔小麗忽而有點心虛,但態度卻還是很強硬“怎……怎麼了?”
宋小檁低頭淡笑,再抬眼時,那黑如點漆的深色之中,滿是冰冷,“你剛才說,有一股騷狐狸精的味道,是嗎?那我請問你,我後腳進來,段易丞便前腳也跟著進來了,所以,你說的是誰呢?”
她的語氣雖輕,卻像刺骨的寒風。
“我……我……”孔小麗啞口無言。
段易丞,校霸人物,打人都往死裡打的,連混混都不敢輕易招惹。
至於宋小檁……她的背後是陸家,就算是打一條狗也要看主人。
如今,孔小麗被她單獨領出來,相當於出頭鳥,但這個罪可不是人人都擔得起的,因為在北城沒有人能惹得起陸家。
而有些人,恰恰只敢在人後跟著踩一腳,人前溫順得像只貓。
有個詞,狗仗人勢,大概說的就是孔小麗這一類人。
這個道理,她早該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