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要半斤滷牛肉。”
聽到聲音，言笑的背脊一下子就直了，吃麵的手也僵住在那裡。
“你怎麼了？”姜一晗感受到了言笑的異樣，也停下了手裡的筷子，一臉關切的看著她。
言笑是背對著門口坐的，聽到了自家媽媽的聲音，這會是拉起口罩也不是，不拉口罩也不是。
她的腦海裡只有一個想法——她完了。
言笑僵硬的坐在椅子上，想用手遮一遮臉，但奈何言媽媽對自家女兒的身影太過熟悉，大老遠就能看見，更不要這麼近在咫尺的距離了。
倒是姜一晗一臉疑惑的望向言媽媽，恰好四目相對了。
……
那一瞬間，電光火石，言笑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徹底完了。
“媽，你怎麼在這？”為了打破僵住的氣氛，言笑率先反應過來，放下筷子站了起來。
“哦，我想著你喜歡吃這裡的牛肉，就趁著中午休息過來給你買點。”言媽媽雖然是對著言笑的方向說話的，但是視線卻落在姜一晗的臉上，一動不動的。
“倒是你，我以為你會在家附近吃點，沒想到跑這麼遠。”
“哦。”言笑應了聲，尷尬的不知道怎麼回答，“就想吃了。”
姜一晗雖然不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盯著了，但還是在來自未來岳母的注視下感到了壓力。他也站起來，硬著頭皮叫了一聲，“阿姨。”
“你怎麼看著有點眼熟？”言媽媽皺了皺眉頭，努力的在腦海裡搜尋對姜一晗的臉的印象，以試圖找個名字來和這張俊臉匹配起來。
但很快，她就覺得自己失敗了。
“你是笑笑的同學嗎？”
“……不是，阿姨。”姜一晗又感覺到了回到學生時代，被老師訓話的認慫的態度裡，這種感覺就像對著他媽媽的時候一樣，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阿姨，您好。我是姜一晗，我是笑笑的……”姜一晗看了眼言笑，不知道怎麼介紹自己，彷彿以前無數次在鏡子前和鏡頭前的訓練都變得蒼白無力起來，想了會，他最後只從齒間擠出兩個字來，“朋友。”
言笑在心裡鬆了一口氣。
明明她已經25歲了，在平常家長裡短的話題裡，媽媽也總是會跟她提起戀愛結婚的事情，都應該是順其自然的事情，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她特別希望否認和姜一晗的戀人關係，像是他萬一真的說出了“戀人”或者“情侶”這樣的字眼，她就像是個因為早戀而不小心被家長抓包的孩子。
“噢！”言媽媽終於把姜一晗的名字和他的臉給匹配上了，用手指著他，“你就是那個姜一晗啊！我知道你。”
“額……”這下輪到姜一晗不知道怎麼接話了，氣氛一時間又變得詭異起來。
“言媽媽——”老闆拿著切好的半斤牛肉從後廚出來，“你要的牛肉好了。”
言媽媽這才回過神來，拿過了裝著牛肉的袋子，朝言笑和姜一晗點點頭，“我先走了，你們快吃吧，面都糊了。”
“哦。”言笑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彷彿一個機器人般默默的坐下了又拿起了筷子，往嘴裡吸溜麵條。
姜一晗也木訥著跟著坐下了，這好像跟他在電視裡常見的場景不太一樣啊，有些過於平靜，過於相安無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