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姜一晗說的是對的。
但是在當下,除了她自己,沒有人能夠體會到她的心情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她想起很久以前,在高中畢業的時候看過的一個微電影,叫《再見金華站》。每一場無疾而終的初戀,大概就是在某天,你無端想起一個人,她曾讓你對明天有所期許,但是卻完全沒有出現在你的明天裡。
言笑悶頭喝了一大口可樂,冰涼的汽水衝進她的胃裡,翻騰出了個嗝兒。
“我……我都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再愛人了。”
“當然會。”姜一晗一副過來人的口吻,“枯木還會逢春呢。時間和新人,總會讓你淡忘掉現在痛苦。”
“哦?”言笑眯了眯眼睛,“請開始你的表演。”
……
姜一晗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你看過《凌雲志》吧?我記得我在裡面有一句很裝逼的臺詞。“
“嗯,看過。“言笑點點頭,”我記得你有很多臺詞都很裝。“
說完兩個人都笑了,姜一晗還附和著列舉了許多他覺得又當又立的臺詞。也許放在劇裡還不覺得,現在在這無場景下說出來,演員還是這個演員,但怎麼都不太和諧。
兩人笑了一陣,姜一晗才收了笑感慨道,“說真的,當時有個場景是我扮成一個算命的去別人家裡除鬼,女鬼生前和男方相約殉情,但是男方不僅沒死還娶了別人,從此達官顯貴。女鬼在奈何橋頭等不到人就回陽間作祟。我還記得這個算命的臺詞是
‘自古表白多白表,從來情書難書情。
笑談少年多少年,常與生人道人生。’
當時還覺得自己挺裝神弄鬼的,現在想來,誰不是這樣呢。“
“是吧,”言笑站得有些累了,順著玻璃門準備往地上坐會,“你們男的都這麼薄情?”
姜一晗沒回答言笑的話,他一把拉住言笑的胳膊,“地上涼,我給你拿個墊子。”說完,轉身回屋裡拿靠墊去了。
“首先,不是你們男的;其次,現在你還覺得我薄情嗎?”姜一晗指了指言笑屁股底下的墊子。
“謝謝。”言笑笑了笑,抱著腿坐在墊子上,下巴一磕一磕的點在膝蓋上。
姜一晗看出來了,這是一個保護自己又防禦的動作,但言笑又似乎是在無意識間做出來的。
“我覺得《凌雲志》的編劇挺狠的。按照以前的套路,原本以為招魂之後,男方說幾句安慰的情話就會讓女鬼的怨氣消散,從此再也不會纏著他。沒想到她居然還要男方辦娶她,履行他的諾言。是個狠人。”
“正月十八,黃道吉日……”
“從此家宅雞犬不寧……”
“……”
你可快別說了吧,這都快唱出來了。言笑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感覺起了一陣雞皮疙瘩,陰嗖嗖的。大晚上的沒事談什麼仙俠劇的志怪劇情。
“那你……”言笑的聲音小了下去,“你”的聲音幾不可聞。
“什麼?”
言笑又沒接下話了,大概是覺得這個問題有些不妥,看來這會她的酒是完全醒了,又回到了那種處處謹慎的狀態。
“沒關係的,你想問就問吧。”姜一晗也坐在墊子上,背靠著玻璃門,兩條大長腿一條曲著,另一條朝前直挺挺的伸著。“我不知道,你不會往外說的。”
……是啊,我不會往外說,但我不能保證不會往外寫。
“網上說,你出道前跟你前任都快訂婚了吧。你……”
……早知道就不讓你問了,這問題直接k.o了。繞來繞去,還是在“薄情”這個問題上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