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齡側臥在美人榻上,看著手裡嬰兒的衣衫,眼裡又湧起狂風驟雨。
蘇妙儀,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
上輩子你欺我辱我,今生我定要一一討回來,也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京中這幾日一直下雨,雨勢大,嘩嘩的沖刷著破舊的紗窗。那紗窗支撐不住,啷當一聲,被大風吹走了。
秦桑住的屋子潮濕陰冷,這幾日又下雨,天氣冷了下來。她身體本就不好,這一來,病情越發加重。
“這雨也不知甚麼時候能停。”依然憂心忡忡地,“咱們這屋子破舊,這雨再大些,怕是要跨了。”
說罷又狠狠地道:“好一群仗勢欺人的狗奴才,莊子上不是沒好屋子,便要咱們住這等風雨飄搖的。待他日得翻身,必要狠狠的懲戒一番!”
秦桑咳著,喉中血味濃,費力咳了半晌,咳出一口痰來。痰中帶血,在昏暗的燭燈下猶顯瘮人。
依然盯著那痰直皺眉,卻聽秦桑說:“你給我倒碗水來。”
依然道:“茶水冷了,如何能喝?姨娘稍等,奴婢去廚房給您燒壺水來。”
說罷就要起身,秦桑拉住她,道:“罷了,廚房遠著呢,又下著大雨。你這一來一去的,如何使得?”
且這莊子上的下人們得了指示,防她們堪比防賊。便是依然去了廚房,指不定進不去,還被當作賊人一頓打。
“我喝一口潤潤喉,也不礙事。”
說罷,又咳得撕心裂肺。
依然紅著眼眶給她倒了水,秦桑喝了一口,打發依然去外間,自己也睡下了。
夜裡風雨聲很大,將紗窗吹開,有雨進屋裡來。秦桑很冷,縮成一團在床上,但是天很冷,被子單薄,她縮得骨頭都疼了,可卻沒有一點兒暖意。
秦桑受不住,人醒來。窗外忽然電閃雷鳴,一個人影映在紗窗上。她嚇得失聲尖叫,那黑影忽然從窗戶爬進來。秦桑翻身從床上起,黑影撲向她,將她壓在床上。
那黑影是個男人。
“救命!”
秦桑叫了聲,男人捂住她的嘴,大喘著氣道:“好妹妹別喊,哥哥好容易來的。”
秦桑咬舌讓自己清醒些,“你是誰?”
男人道:“是我,你楊綜哥哥。”
他一壁解釋一壁解秦桑衣衫,秦桑無法反抗,攤開四肢任他動。她強裝鎮定,佯裝無意的問:“誰讓你來的。”
楊綜正要回答,外間忽然傳來響動,是依然聽見裡面動靜起身,她點了蠟燭。楊綜動作一頓,抽出匕首抵在秦桑脖頸上。冰冷的觸感使得秦桑頭腦越發清醒,而楊綜抵在她小腹上的那孽障物十分鮮明。
於是她揚聲道:“我沒事,你睡罷。”
依然道:“方才聽得姨娘屋內有聲響,不知出了何事?”
她說著便要推開屏風,秦桑壓低聲讓楊綜拉下幔子。幔子拉下瞬間,秦桑道:“想必聽錯了罷。你快睡罷,明兒早些起與我一道抄經書。”
依然方息了燭火,楊綜不由得鬆了口氣。秦桑纏上他,在他耳邊吐氣如蘭。楊綜手裡的匕首還抵在她脖頸上,她靠近他時,匕首劃傷她肌膚,陷進她肉裡。刺刺的疼,有血伴著刀流出。
不過秦桑不覺得疼,她柔軟無骨的手撫上他的背,壓低聲音道:“世子爺如何得知妾在此等著您?”
她像只妖精在勾引他,奪了他心智,只能順著她的話往下說:“當年我送你一副寒梅圖,落款清蓮居士。前兒你身邊那個叫扶月的丫頭拿畫來找我,說是你想見我了,今兒我便來了。”
秦桑嬌笑,“春宵一刻值千金,世子爺還不放下手中的刀麼?”
楊綜為她神魂顛倒,手中的匕首漸漸鬆了。秦桑笑吟吟的,玉手摸上他的手,一點一點的往下爬,她松他手裡接過匕首。玉足蹭著他腰間肉,楊綜被她蹭得渾身是火,一隻手已探入她衣內。
黑暗中秦桑神色倏地的一冷,她手中的匕首一轉,往楊綜脖子上一割,鮮血噴了秦桑一臉。楊綜慘叫一聲,從秦桑身上滾到地上,不等他爬起,秦桑撲上前,舉著匕首刺向他心髒。
依然聽見裡間動靜,急急忙忙沖進來。窗外一道閃電過,照亮了屋中景。
卻見屋中一男人躺在血泊裡,秦桑衣衫不整的半跪在他身側,手中的匕首插進他胸膛。電閃雷鳴夾雜著她冷冷的話。
“世子沒聽過麼,蘇妙儀是美人,卻是蛇蠍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