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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院子裡的芭蕉葉枯了一半的時候,秦桑那日被柳嫣打得青腫的臉早徹底痊癒,恢複了最初的細嫩白皙。可從那日過後,葉甚再沒來過她院子,想著葉甚,她穿針引線的動作一頓。
葉甚不來她屋裡,不見她,大約有兩個多月了罷?
秦桑望著紗窗外垂頭喪氣的芭蕉葉,不由一聲長嘆。
起初他不來時,她也沒覺得日子難熬,待久了,便是茶飯不思,人也跟著瘦了幾圈。她想著,葉甚那麼疼她,他不來,定是太忙了,等過幾日他就來了。可她等啊等啊,可他總不來。他不來,院子的芭蕉枯了泰半,而她手頭上那件從秦淮帶來的未完工的中衣也早早做好了,她想讓他試試的,但不見他,她又能如何呢!
他果真不來了麼?
果真是有了新人忘了舊人麼?
還是她已經顏老色衰,再也如入不得他眼了呢?
秦桑扔下手中針線,跌跌撞撞跑到梳妝臺前。銅鏡裡的女人梳著單螺髻,髻上一支蝴蝶含珠金步搖,步搖的流蘇直直垂到她頸上。她脖子長且白,血紅色的珠子落在細白的頸上,大紅大白的對比觸目驚心。
手撫上脖子,秦桑眼裡忽而閃過一抹瘋狂。
往日兩人歡好時,他最愛的除了她的細腰,便是這纖長脆弱的脖子了。可當這兩樣不再成為特例後,她如何能憑著一張妖冶至極的臉蛋在眾多美人裡殺出重圍?
以前獨寵時,她總沒有危機感。她以為憑借一張臉,藉著她在葉甚心裡的位置,她今生該能大殺四方的。然而一切不過是她的妄想罷了。
男人有幾個不好色的?世上又有哪個男人能對著一張臉不膩味的?何況,還是她這樣一張臉!
雖則豔氣逼人,可也曾讓他挖心挖肺,令他求而不得受盡天下人恥笑。
依然進來,見秦桑坐於鏡前。鏡中的她神色悽迷,大約是想起了往事,眉宇間有著難以察覺的悲慟。依然心下一跳,想不通秦桑為何會露出這樣一種神色。
便是曾經得寵,眼下失勢,她也不該是這副表情的。秦桑現在的神色,好似犯了滔天大罪,急需救贖。
秦桑不過一個歌女出身,哪裡就能犯下滔天大罪。想來是她多慮了。
依然不敢隨意揣測主子心思,便笑道:“姨娘要梳妝麼?”
秦桑不答,痴痴的瞧著鏡中人,許久後問依然。“我美麼?”
依然不假思索,極是肯定地道:“極美!”
秦桑的美是那種咄咄逼人的美,美得一點不含蓄的。兼之人嫵媚,舉手投足間極盡風流,素日裡便是一個眼波婉轉,那也是道不盡的柔情百媚。恁是任何一個男人見了都要為之瘋狂,為之酥了錚錚鐵骨的。
然自古以來,以色事人者,又能得幾時好?
瞧瞧,先時葉甚不還非她不可,也曾為她一發沖冠,為她丟官爵位嗎?到了眼下,不是說拋棄便拋棄!
唉,世上任何一名女子的命運都將是她要走的路。而她曾走過的路以及未來將要面臨的,別的女子也都將要步入她的後塵。
秦桑笑,眼裡幾分落寞幾分冷然。“可他不來了,他已然膩味了這美色。”
依然開解。“許是六爺有別的苦衷。”
秦桑道:“他能有甚麼苦衷呢?這兩個多月來,不過在美人懷裡夜夜笙歌罷了。”說著,想起聽到的那些諷話,臉色越發難看,眉宇暗藏的寂寥又換了瘋狂的妒意。“若他只在夫人處安置也罷了,可他也去了兩個姨娘的屋。府裡的人都說,六爺開竅了,曉得雨露均霑,為葉家開枝散葉……”
秦桑說到此,淚水不知何時濡濕了臉龐。她抬手摸了摸,臉上冷冷的,冷意透著指尖直達心底,她冷不防打了個寒戰。
她這是怎麼了?
又為了一個男人哭成淚人兒,又想要為了男人明槍暗鬥麼?
可她是秦桑呀,她是秦桑!